黑臉紅臉都讓他一個人唱了,戚湛哭笑不得虛指橫眉怒目的侍衛:“那叫奉旨跋扈”,說著話鋒一轉,敲打了下少年的帷帽邊沿:“你這才叫做狐假虎威,合著就該讓京兆尹的人將你給捉了去,且關上個三五日再做定奪。”
戚羽聽了登時不高興了,給了他一肘子:“你這叫做胳膊肘往外拐。”輕哼一聲,拿曹操泥人杆子戳戚湛的胳膊玩。
兩人說說鬧鬧間也不知走到了哪裡,抬頭一瞧,戚羽樂不可支,不足百步之外便是三笑堂,頓時豪氣沖天一指三笑堂的方向:“那是我的地盤。”興奮的拽著戚湛要盡地主之誼,勢必要好生款待他,嘗一嘗他家的獨門醬菜。
戚湛派人去打聽三笑堂的事情,戚羽有心透漏幕後之人就是他,一個有心,一個有意,戚湛沒費什麼功夫,便將三笑堂的來龍去脈弄了個清楚。
戚羽說的坦然,戚湛並不詫異,反而覺得溫馨,自然很是樂意的捧場。
兩人還沒走到三笑堂的門口,突然斜地裡衝出一群人來,打頭的是位身穿錦衣華服,腰繫巴掌寬鑲寶石玉帶,手搖泥金摺扇,約十八上下高高昂著下巴的少年,身後跟著一群氣勢洶洶的奴僕,手持丈長條棍,趾高氣昂的吆五喝六趕著三笑堂門前的路人,一看便是特意上門找茬的。
路人惶恐不安避讓到一邊,手腳利索的只堪堪捱了下悶棍連滾帶爬的躲到一邊,閃躲不及的人,可沒好待遇了,直接被人一棍敲了個腦袋開花,還不敢哀嚎,蜷縮成一團瑟瑟發抖,希望這些人大發善心放過他們。
刁僕甚是囂張,抗著木棍大吼:“找死,長一雙眼睛也是白瞎的,敢擋我家大爺的道。”一腳將趴在地上裝死的人踢飛。
為首的少年摺扇一指三笑堂大門,長眉一挑,冷笑:“給爺狠狠的砸個稀巴爛。”
一聲令下,一群人如餓狼下山撲食般,再也顧不上搓磨路人,持棍轟的一聲呼啦啦往拐彎處的三笑堂衝,衝的太猛,冷不防撞到了垂目立在一邊的侍衛,那奴僕平日跟著少年頤指氣使慣了的,並不怕冷著張臉的高達侍衛,怒目一瞪,手裡的棍子便要狠狠砸過去,餘光一瞥,前面的人已快衝到門口,生怕錯了立功的機會,直接啐了一口侍衛,揣了侍衛一腳,侍衛沉著臉生受了,那奴僕拔腿狂奔,直衝大門過去。
華服少年嘩的一聲,開啟摺扇,施施然跟在後面,閒庭信步,猶似在自家後花園閒逛,嘴角掛著冷笑,眼裡透著狠戾。
曹德義低頭快速瞥了他一眼,默默為他插了跟蠟燭,一路走好。
心下腹誹,膽敢在妖孽門前鬧事,豈不是等於在虎口拔牙,上趕著送死麼。尤其妖孽剛想在帝王面前顯擺一下他家店鋪,腳還沒邁進家門,便被人給攪了局。這不是明擺著狠狠扇了妖精一個大耳刮子,下場如何實難預料了,反正今天不會善了了。
少年行事向來睚眥必報,面對如此挑釁陣仗,你讓他忍下這口惡氣,只怕太陽打西邊升起,今兒也未必會如你的意。
曹德義覷了一眼看不見臉色抱臂站立的妖孽,又偷偷瞄了一下臉色不變眼角含笑的戚湛,只是那淺笑並未達眼底,沒來由讓人心生寒涼,曹德義熟悉帝王秉性,知道他這是真的動了怒火。
氣氛一瞬間變得詭譎起來,片刻,戚羽突然輕輕嘆了口氣:“哎,白白便宜你看了場好戲。”話音甫落下,曹德義只覺得眼前一花,似乎有什麼東西閃過,原本離他不過一臂距離的少年不見了蹤影。
只聞一聲悽慘至極哀嚎響起,前面不遠處已是大亂起來,刺鼻的血腥味在四下蔓延開來,曹德義抬頭,然後瞪直雙眼,觸目血紅一片。
眾位侍衛瞠目,嘴巴大張,眼裡盡是震驚。
爭先恐後如狼似虎撲向三笑堂的僕從,聽聞後方傳來鬼哭狼嚎的哀嚎,登時大亂,慌忙掉頭,只瞧上一眼,險些暈厥過去,腿肚子發軟,踉蹌爭相上前攙扶搖搖欲墜的少年。
第一個接住自家主子的人,低頭一瞧,眼珠子差點跳出眼眶,面無人色的不敢置信的盯著他家主子,雙眼各插一支寸長竹籤,更為滑稽的是,右眼的竹籤上面還頂著個蠶豆大小橫眉豎目目奸熊曹操的腦袋,身子不知去向,鮮紅的血沿著竹籤汩汩而出,將少年白淨的臉瞬間染紅,像是從煉獄血池裡趴出來厲鬼一般無二,面容猙獰扭曲。
僕從臉上再無得意跋扈,一個個皆是面如金紙,微微顫顫的指著一旁迎風而立,身姿挺拔,頭帶帷帽的人:“你……”。
結結巴巴你了半天也沒說出句完整的話,唬的魂飛膽散。
僕人懷裡的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