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內的宮女早已候在殿前,跪迎聖駕。
曹德義見到這絲毫挑不出任何錯處的迎駕,心裡一緊,頭垂得更加低了,躬著身體,心裡突突的跳,這裡的主人似乎料定了今兒晚上聖駕會親臨一樣。
事實上今天萬歲爺月的舉動完全是隨性而為之,南妃怎會猜測到?轉而一想,莫非南妃因為身份尷尬,被扔在此處無人問津,進而希望萬歲爺能夠臨幸於他,好平息後宮妃嬪之間的談笑及不恥,所以才會日以繼日的準備著恭迎聖駕。今天不過是趕了個巧,正好撞上萬歲爺興之所至,心裡唏噓,南妃倒是個識趣的妙人兒。
思索間,心頭一陣恍惚,似乎只有這樣解釋才夠妥當。
這時裡面聽見了外面動靜的人,只見一個掌事宮女帶著兩個俏麗的宮女跪地迎駕,乾化帝看了幾人一眼,也不發話叫起,眼光只隨意的在正殿堂屋內溜了圈,堂屋裡亮堂堂的,中間擺放著一張八仙桌,上面整齊的擺放著杯盤碗碟,色香味俱全,仔細一瞧,熱氣氤氳著。
乾化帝嘴角的笑意更加深了幾許,從不慌不忙的迎駕到香氣惑人的飯菜,足見這邊的主人是有備而來。
是聰明過了頭還是接受了命運的安排望穿秋水盼著朕親臨呢。
乾化帝見狀微微一笑,頷首示意曹德義讓幾人起身,抬腳走進堂屋,在上位坐下,一旁伺候多時的上膳太監,拿銀針一一測驗過後,銀針沒有任何變化,又謹慎的接過伺候一旁宮女手裡的小蝶,拿了雙銀箸將每樣菜餚挑起一點,放入小蝶入,嘗試了一番,向曹德義微微點了點頭,示意無事。
曹德義一邊伺候著乾化帝用膳,一邊暗暗琢磨,要說這南妃有心討巧,還真是沒話說,從候駕到晚飯準備沒一點兒不妥當的,但定睛一瞧,這每樣菜餚卻不是乾化帝平日裡喜愛的。可最應該伺候在一旁,露上一臉的正主兒這時偏偏不見個人影,這樣一來完美的討好萬歲爺的心思頓時打了折扣,聰明伶俐勁霎時也少了幾分。
乾化帝略嚐了幾塊,菜餚並不是什麼稀罕珍饈物件,俱是平常的小炒類,味道清淡適合這個季節,放下筷子,看向一旁垂首侍立的掌事宮女,開口道:“南妃人呢?怎麼這麼一會兒功夫還不見前來迎駕”
飛羽宮內掌事宮女映寒福身,頷首應答道:“回皇上的話,今兒下午時分,主子貪戀院子中春光秀麗,閒來多飲了幾杯,不勝酒意,一時有些倦怠,到現在還沒醒過神來。”
乾化帝聞言只抬了下眼皮子,臉上面無表情,曹德義倒是意外的多瞧了她一眼,只見她答對從容不迫,不多一句,也不減一句,幾句話將事情說了個透徹,解釋了南妃為何遲遲不來接駕,難道你能指望一個醉鬼儀態萬千的迎駕麼,御前失儀,單這一條就夠他喝上一壺了。
這回話巧就巧在下午已醉了過去,並不知曉今兒萬歲爺臨時起意來了飛羽宮,接而又點出了南妃一直很是乖巧的呆在宮殿內,沒外出過,從而有隱含她主子期盼皇上親臨之意,因打進攻,皇上從未踏足飛羽宮,南妃心裡難免惆悵,只借酒抒發心中所思。
雖未明說但不盡之意卻能從話語中流露出來。
乾化帝若有所思看了一眼對答如流的映寒,指了指桌子上整齊的菜餚,映寒認真答道:“回皇上,這是主子平日裡愛吃的,奴婢擔心主子醒來,空腹對身體不利,所以讓廚房提前準備好,只待主子醒來用上一點。”
乾化帝輕勾嘴角,不置一詞,有心栽花也罷,無心插柳也罷,不值當他去思慮,單從這些伺候一旁的丫鬟內侍舉止適度,應答從容,從旁就能瞧出,這人早就將幾人收為己用,而且□□的十分出色。
欣然飯畢,用了茶水漱口,接過宮女遞過來乾淨的錦帕擦了手指,這廂宮人井井有條的撤了膳食,乾化帝揮退伺候的一群人,只留下曹德義和這裡的掌事宮女,起身往內室走去,穿過兩重槅扇門,曹德義和映寒垂首停在一架紫檀邊座嵌玉石青竹綠草寶座屏風前。再往裡走就正經的內室臥房了。
乾化帝轉過屏風,入眼屋內燈光暖黃,透著淡淡的暖意,床榻上躺著一人,臉朝裡,背朝外,如墨般光滑柔順的頭髮隨意的散落在枕頭上,一隻修長的手臂搭在錦被上,許是因為貪睡的緣故,袖子調皮的向上翻卷起一角,露出了白皙如凝脂般的手腕,在燭光的映襯下,染上了幾許光澤,讓人的目光情不自禁的粘在上面,似乎想伸手撫摸那如玉的肌膚是否如入眼般光潔順滑。
不禁讓人心中一動,想去窺探那人的容顏是何等模樣。
乾化帝怔愣下,回過神來,將偏題的思緒拉回,抬手輕掩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