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風扶著桌子坐在凳子上,失魂落魄的問道:“姐姐,我剛才怎麼了?”
“心魔,若你剛才殺了那漢子,你可能會變成姐姐之前一樣,只知殺戮,不知有他!”賀輕羽說到這裡嘆了口氣,接著說道:
“弟弟,事關心魔,姐姐能做得只有在你為心魔所惑時出言提醒於你,但你這次能聽到,不代表你下次也可以聽到,你只有依靠自己的無上智慧看破心魔,沒有人能幫你!”
“心魔嗎!”楚風臉上頹廢之色漸去,柳蓬絮依舊在他眼裡的藍天、白雲間對微笑,飄忽而嘲弄的聲音說道,“原來我並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麼堅強!”
“為親友去世感到悲傷乃是人之常情,如果弟弟像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就不是姐姐認識的弟弟了!”賀輕羽柔聲勸慰楚風道。
“謝謝姐姐!”楚風臉上的笑容已再次燦爛起來,在心裡對賀輕羽說道,“不就是區區心魔嗎,看弟弟我用酒灌死他,我不相信他會比杜凌風還厲害!”
“沒正經!”賀輕羽嬌嗔道,心中擔憂卻已完全消失,她相信,沒有任何心魔能奈何如此狀態下的楚風。
腳步聲前,卻見老人神色如故拎著一罈酒、端著一大盤切好的肉走了過來。放下酒肉,蒼老的聲音道:“公子您先喝著,需要什麼再招呼小老兒!”
楚風點點頭,拿過筷子夾起一片肉丟進嘴裡,臉上浮現出滿意的神色,隨後筷子雨點一般落下,並不時舉起酒罈子痛飲一氣。
盤裡的肉少了近半,酒已見底,楚風放下空酒罈子。老人目瞪口呆的看著楚風,二十斤烈酒,臉不紅、氣不喘,一盞茶工夫就全灌了下,眼前這大家公子一樣的年輕人還是人嗎,我不會是見鬼了吧?
想到這裡,老人心驚膽跳的向店外看了一眼,掛在天空的太陽映入老眼之中,老人的心才漸漸放了下來,卻見身著素白衣散、鬚髮皆白如神仙一般的杜凌風拄著青竹杖緩緩向這邊走來。
杜凌風徑直走到楚風身前坐下,深深吸了口氣,微微一笑,道:“好烈的酒。老哥,拿兩個碗過來!”
老人急忙送了兩個碗過來,楚風在碗裡滿上酒,問道:“義父,我們接下來去哪?”
杜凌風端起酒一飲而盡,搖手製止楚風再為自己倒酒,說道:“天魔宮,知道合歡谷與天魔宮聯姻的事情後,義父本以為不用回去了,但現在看情形,必須要回去一趟!”
“為什麼?”楚風奇怪的問道。
“天魔策共有九卷,築基煉己到煉神還虛每個階段兩本,煉虛合道一本。為避免天魔弟子急功躁進,九卷天魔策的內容只有煉虛合道全部知道,而存放天魔策的地點則只有歷代宮主知道,再根據不同弟子的進境傳授下去。終南一役,義父本以為有煉虛合道倖免,但見到郭長安後,義父發現,只有煉虛合道知道的第九卷天魔策已遺失。
若無第九卷,天魔弟子晉入煉虛合道百年內必定會走火入魔散功而亡,所以義父必須把這第九卷天魔策送回去。”杜凌風微笑著的說道,但楚風卻在杜凌風的話裡感到微不可察的傷感和自責。
楚風舉起酒碗,一飲而盡,問道:“這是否就是義父的心魔?”
“哈哈……”杜凌風開懷大笑,道:“對,這就是義父的心魔,天下何人心中無魔,不同之處在於有人敢直面心魔,有人不敢。”
杜凌風說到這裡,臉上浮現出楚風從未見過,讓他以為是錯覺的苦澀說道:“知道當初遇到柳蓬絮時,義父為何會讓你來合歡谷嗎,因為義父不敢迴天魔宮!”
“是這樣啊!”楚風淡然的說道,在兩個酒碗裡滿上酒,雙手恭敬的端起酒,“風兒敬義父!”
這一刻,在楚風眼中,杜凌風不再是千年前的魔道第一人,只是一個老人,他的義父,不論日後發生什麼事,眼前的老人都是他的義父。即使有一日,杜凌風把他身懷千羽之事洩露出去,或是他和杜凌風生死相搏,這一點也不會改變。
“好!”杜凌風溫和的笑著端起酒和楚風一碰,飲盡碗中之酒,和楚風一起大笑著離去。
“公子,找您酒錢!”賣酒老人急忙喊道。
楚風燦爛的笑著回過頭來,道:“先寄您這,日後我會再來喝酒的!”
楚風本想永遠不再回合歡谷,但現在他改變了主意。他一定要再回到合歡谷,查出柳蓬絮的死到底是不是錢玉寧夫婦所安排,如果是,他就要讓錢玉寧夫婦給他個說法。
心中有魔如何,無魔又如何,殺該殺之人,做該做之事。
現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