蘆開啟,一條酒柱從酒罈中升起,然後在空中一折,注入酒葫蘆裡,不過片刻之間,酒罈中已滴酒不留。楚風把酒葫蘆輕輕一晃,接著,一條酒箭從葫蘆裡射入酒罈中,酒罈中的酒一分一分上漲,散發出比方才的酒濃郁數倍酒香。
不戒看著酒葫蘆直流口水。
“師兄可知,四年前霧靈山爭奪千羽最後結局如何?”酒罈中酒漸滿,楚風抬起頭問道。
“沒有人知道結局如何,我師父從霧靈山回來後就閉關療傷,估計其他高人的情況也差不多!”
十六 九宮劍陣
呂繼宏和範繼先傷的很重,短距離的行走都很困難,至少需要半月時間才能完全好。但仇恨的力量往往大的超出人們的想象,兩人只在客棧裡調息了半日,就僱了輛馬車向千里之外的九宮山趕去。對於被仇恨佔據理智的人來說,每一分鐘都是那樣漫長。
九天後,七月十八,日上竿頭,無雲。臨江城裡的所有人突然感到莫名的壓抑,就如同午後陣雨來臨前的壓抑,只是更明顯,也更強烈,整個臨江城出現瞬間的死寂。一個背微微有些駝的老道士緩緩從南城門走進臨江城,他是呂繼宏和範繼先的師父白石道人,為人脾氣極是火暴。
兩天前,呂繼宏和範繼先在九宮山外百里遇到下山採購的同門師弟被帶回山。回山後,兩人向師父哭述,素雨姬詆譭九宮山,不僅不聽兩人勸說還重傷兩人。脾氣火暴又素來護短的白石道人聽聞之後大怒,當夜下山向臨江城趕來。
如歸樓,素雨姬在教風姿下圍棋,雖然風姿全身都寫著不耐煩,但素雨姬卻教的很耐心,嘴角還掛著淡淡的笑意,這是對風姿算計她的小小懲罰。其實素雨姬對風姿算計她的事情根本不在意,她只是喜歡看風姿如同吃了苦瓜一般的小臉,這樣輕鬆的感覺對她來說已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突然,素雨姬神色微微一動,風姿發現素雨姬變成了一陣輕風,輕輕拂過她的臉,拂過她的靈魂,對圍棋的厭煩、詛咒都被風輕輕的帶走。風穿過牆壁,吹出窗戶,吹散整個臨江城的壓抑。
“貧道白石午夜在江心恭候素姑娘大架!”火暴的聲音在客房裡響起,就如同客房裡突然多了一個隱形的人在說話一般。
“恭敬不如從命!”素雨姬嘴角笑容消失,臉再次冰結起來,冰冷的聲音說道。
輕風散去,素雨姬臉上冰冷漸漸消融,看著風姿溫柔的說道:“風妹妹,謝謝你這幾天一直陪著姐姐,姐姐也沒什麼好送你的,這塊玉牌是素女宮的信物,你拿著以後拿著到素女宮去找姐姐玩。”
素雨姬說著,從衣袖裡拿出一塊玉牌放在風姿手裡,接著說道:“好了,快回家去吧,深夜裡不聲不響的從家裡跑出來,若你是普通女兒家,你父母還不急死!”
風姿遲疑了一下,收起玉牌,道:“姐姐,等我到了素女宮的時候,你一定要到素女宮門外來接我啊!”
素雨姬眼中閃過一絲感動的神色,微笑著點點頭,道:“姐姐答應你!”
“姐姐,我走了!”風姿笑著拿起北斗七星劍跑了出去,兩行淚水無聲的從臉頰滾落。短短十餘日時間,兩人之間培養出比親姐妹還要親的感情,但現在,她卻必須離開了,她不能讓素雨姬在面臨強敵的時候為她而分心。
素雨姬微微閉上眼,眼的縫隙中似乎有淚光閃動。
百花樓酒窖,楚風和不戒和尚毫無形象的躺在地上,嘴裡撥出濃重的酒氣。突然,兩人計劃同時跳了起來。
“九宮山的牛鼻子來了,瘋子,看來你用不了多長時間就可以離開這裡了!”不戒和尚笑著說道。
“死和尚,本少爺再提醒你一次,不許再叫我這兩個字,否則我和你急!”楚風氣急敗壞的說道。
不戒和尚納悶的撫摩著光頭,道:“叫你小牛鼻子你都一點不在意,怎麼一說‘瘋子’兩個字,你就變成這樣?”
“不戒大師,算我求你了,你就別說這兩個字了好嗎,我現在這麼倒黴全是因為這兩個字啊!”楚風痛苦的說道。
“瘋子,風姿……”不戒大笑起來,“原來你是怕風姿……”
不戒話未說完,楚風已掐住不戒的脖子把後面的話掐了回去,“我讓你個死和尚再說,本少爺現在好不容易要脫離苦海,你提這兩個字想讓本少爺再倒黴啊!”
“好了,我不說可以了嗎?”不戒艱難的拌開楚風的手,喘著氣說道,心裡卻補了句話:“越來越像瘋子了!”
臨江城處江面頗寬,江流甚是平緩,殘缺的月亮掛在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