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錯的判斷,倒也沒有錯,蜀侯重新掌管蜀地之後,又派兵征討孟殤和都布,逼得孟殤、都布撤往東南山區,這局勢漸漸安定下來。
至少比之前要好多了。
成都,蒲江(今蒲江縣)。
此地位於成都平原西南緣,周邊盡是山地,可真是藏身的好去處,而如今這裡已經被新會控制,成為新會組織的大本營之一。
“真是豈有此理!如今局勢已經對我們非常不利,再繼續戰鬥下去,那將會有多少人因我們而白白犧牲,這難道不是有違我們立會的初衷麼。況且,我也不過是提出與蜀侯談判,並未投降,這何錯之有,他們憑什麼都指責我。”
杜遠裹著一身獸皮,坐在洞內,憤憤不平地罵道。
坐在他身旁的一個名叫喬羽的謀士道:“組長先勿要動怒,依我之見,黑子他們說得也沒錯,雖然蜀侯已經回到成都,但這背後還是秦人在做主,我們殺了那麼多秦人,甚至迫使秦人招降蜀侯,如果我們投降的話,他們能放過我們嗎?”
杜遠偏頭問道:“你也認為是我貪生怕死。”
“當然不是。”
喬羽忙解釋道:“組長說得也沒錯,蜀侯被招降,秦軍主力皆回到成都,以我們目前的實力,是難以與秦軍主力抗衡,繼續戰鬥下去,遲早也會被秦軍消滅得。”
杜遠氣急不過道:“怎麼都是死,不如就跟他們拼了,說不定還能博一個美名。”
“組長切不可衝動啊!”
喬羽趕忙勸阻杜遠,囁嚅半響,突然道:“其實其實我知道一人可以幫助組長度過這個難關。”
杜遠驚喜地看著喬羽道:“當真?”
喬羽點點頭。
杜遠又問道:“那你為何不早說。”
“這!”
喬羽訕訕道:“此人身份比較特殊,我我也沒有把握讓他就一定會幫咱們,但如果組長有意的話,我倒是可以幫你約見他。”
杜遠沒好氣道:“事到如今,我們還有別的選擇麼,你快快幫我約見此人。”
“是。”
七日後。
喬羽帶著杜遠來到蒲江以東二十里外的一間專門供獵戶休息的小茅屋內。
入得屋內,只見一箇中年文士坐在裡面。
那文士見得杜遠進來,笑道:“你就是杜壯士吧?”
杜遠拱手道:“杜遠見過先生。”
文士伸手引向對面,道:“請坐。”
待杜遠坐下之後,文士便自報家門道:“吾乃秦人陳莊。”
杜遠聞言,大驚失色,雖然他未見過陳莊,但是陳莊可是他的老對手,直接蹦起來,指著喬羽道:“你這叛徒害我。”
喬羽垂首不語。
陳莊呵呵笑道:“他若要害你,又何須我親自前來。”
杜遠稍稍皺眉,神情緩和了幾分,但眼中閃爍著幾分困惑。
陳莊又再伸手道:“杜壯士請坐。”
杜遠遲疑半響,最終還是坐了下來,冷冷道:“不知陳大夫有何事指教?”
陳莊笑道:“不是你請我來救你的嗎?”
杜遠哼道:“你會救我?”
陳莊又問道:“那我為何要來此與你見面?”
杜遠狐疑地瞧了眼陳莊,道:“誰知道你在打什麼主意?”
陳莊呵呵一笑,道:“我今日前來,的確是來救你得,不為其它,那蜀侯當初扔下蜀人,獨自逃竄,他又何德何能能再管理蜀地。”
杜遠斜目瞧著陳莊,沉吟少許,道:“當初蜀侯就是被陳大夫給打跑的,而陳大夫為了治理蜀地,也是耗盡心血,而如今卻要這一切又再拱手讓給蜀侯,而且陳大夫還得屈尊輔助蜀侯,你們秦君可真是不會用人啊!”
陳莊呵呵道:“看來我並沒有找錯人啊!”
杜遠神色一變,道:“你找錯人了,我們走的路不一樣,我是不會幫你得。”
陳莊笑吟吟道:“我們走得路怎麼就不一樣了,陳莊願聞其詳。”
杜遠道:“我們為得是蜀人。”
“我也是。”陳莊理直氣壯道。
杜遠是目瞪口呆。
他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你手上沾滿蜀人的鮮血,你說你為蜀人而戰。
你自己信這話麼。
陳莊道:“只有結束這場戰爭,蜀地才能夠安定下來,可是秦國的野心,不僅僅是吞併巴蜀,還要借巴蜀進攻楚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