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化為泡影,他打算以身殉國,以身殉法,而他的鬥志,也感染到了城內的儒生。
從來只知坐而論道的儒生們,也拔劍上得城牆,與紲錯、擎薄率領的墨者廝殺。
這可能也是儒墨之間,最正面的一次對決。
然而,就在雙方打得快要精疲力盡之時,一支精銳部隊抵達了戰場。
正是鄭公主。
佔據絕對優勢的鄭公主,率領軍隊衝了過來,是直接收割戰場,不到一日就結束了濮陽之戰。
其實也沒有怎麼打,因為紲錯自認為是跟鄭公主一邊的,故而直接就倒向了鄭公主,而殷順且與鄭公主關係不錯,他也不想跟鄭公主為敵,於是也就沒有抵抗。
大殿中。
之前還打得你死我活的紲錯、擎薄與殷順且、富術等人,如今卻又是如以往一樣,站在大殿中,只不過坐在正上方的不是衛侯,而是一個女人。
“公主,我等願奉鄭氏為國君。”
紲錯拱手一禮,一臉諂媚道。
擎薄等人亦是連連附和。
殷順且鄙視了紲錯、擎薄一眼,怒哼一聲。
富術卻道:“公主,若是你能夠以援助之心,來幫助我們衛國,我們衛人必將永世銘記公主的恩情。”
姬舒兀自是沉默不語。
一直站在鄭公主身旁的文士突然向紲錯他們道:“為什麼是鄭氏,而不是公主?”
此人正是蘇秦。
紲錯、擎薄不禁相覷一眼,又震驚地看著姬舒。
誰都知道姬舒想要復國,但他們沒有想到,姬舒竟然想當國君。
殷順且笑了,看著姬舒問道:“公主想當國君?”
蘇秦也笑了道:“有何不可嗎?”
殷順且哈哈笑,直搖頭道:“實不相瞞,我也不知道這可不可以,因為從未有女人當上國君。”
蘇秦戲謔地笑道:“殷大夫言之有理,這世上的亡國之君,亡國之臣,皆是男人。”
殷順且神色一變。
蘇秦突然哈哈一笑,目光一掃,道:“看看各位現在的模樣,看看國家如今的狀況,我真不知道你們到底有什麼資格來嘲笑公主。”
此話一出,殷順且、富術等人的臉都漲了豬肝色。
確實!
他們根本就沒有資格。
當然,他們的口才更是跟蘇秦沒得比。
擎薄突然道:“我們倒是不介意公主當國君,但問題是其它諸侯國會答應嗎?”
蘇秦側耳道:“你說什麼?”
擎薄眼中閃過一抹怒火,但是這刀在他人手裡,他有什麼辦法,道:“其它諸侯國會答應嗎?”
蘇秦笑道:“這你們放心,我們鄰國不但會答應,而且還是贈送公主幾座城池,當做賀禮。”
擎薄道:“這不可能。”
蘇秦蔑視他一眼,道:“你們若是覺得這可能,那就不會淪落到此。”
姬舒突然開口道:“來人啊!”
幾名武士入得殿來。
姬舒又看向殷順且、紲錯等人,道:“暫時就勞煩各位先在宮裡住著,待一切穩定之後再說。”
殷順且皺了下眉頭,便是轉身離開了。
紲錯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些什麼,但最終還是沒能說出口,嘆了口氣,轉身離開了。
等到他們走後,姬舒又向蘇秦問道:“先生以為我該如何處置他們?”
蘇秦笑道:“他們才能有限,若是依靠他們治國,只怕鄭國難以復興,故此公主應該不拘泥於身份,對外廣招賢才,如此才能夠復興鄭國。”
說到這裡,他話鋒一轉,又道:“但是就當下而言,還是需要留下殷順且、富術他們,幫助公主讓國家安定下來。”
姬舒微微蹙眉道:“但是他們未必會服我。”
蘇秦呵呵道:“如果連齊王、魏王、趙侯都願意支援公主,那他們還有什麼理由不服。”
姬舒看向蘇秦,道:“勞煩先生了。”
蘇秦拱手道:“若當初無公主收留,只怕蘇秦已經餓死在路邊,蘇秦必當為公主竭盡全力,復興鄭國。”
等到蘇秦離開之後,殿中就只剩下姬舒一人,她舉目四顧,打量著這大殿,只覺一切都是那麼的不真實,雖然她一直心心念念著如何復國,但是從未想過自己有朝一日坐在這裡的場景。
對於她而言,猶如做夢一般。
是那麼的不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