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喝:“大半夜的竟敢擅闖姑奶奶的閨房!找死!”
“……我表妹的姨媽,我的孃親,前幾日與我表妹一起回來的。”包舒儒反應夠快,及時地變了過來。
孃親……
縮在包舒儒懷裡渾身緊繃的紫藤差點兒沒閉過氣去。這才見了幾面?二者的關係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她有了一個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兒子了……
“原來是包老夫人!”秦凱面色一喜,“末將有幸,當年還與耶爾袞統領一起受過包老夫人的指教,卻不知老夫人常年遊歷在外,竟然會在這個時候回府,當真是可喜可賀。不過,老夫人這是怎麼了?”
“我娘誤中了奸人的暗器,受了點小傷,方才瞧過大夫睡下。秦營長,我們到外面說吧。”藉著這個機會,包舒儒將紫藤輕輕地安置在床上,放下帳簾,拉著秦凱走去了外邊。
許久也不見包舒儒回來,帶著連日的積勞和傷痛,紫藤竟然迷迷糊糊地睡著了。床鋪上有包舒儒特有的茶香環繞在鼻端,這一覺睡的非常香甜。
再醒來時,天色已經蒙亮。房門發出了輕微的“吱嘎”聲,紫藤立刻警覺地睜開眼睛。
進來的是頭戴月白方冠、一身儒衫的包舒儒,與昨夜相比,他的精神明顯有些不振,兩眼下掛著淡淡的淤黑,下巴上也滿是輕微的胡茬。
“沒辦法了。”見紫藤已經起來,他快步走過去幫她撩起了帳簾,“上次我落水的事件也是凋花王爺那一黨所為,聖上生怕我再出什麼差池,所以命我帶著一家老小在宮中小住,直到抓住凋花王爺的叛黨為止。”
紫藤微微皺起了眉頭,“也就是說,我也要跟你一起去?”
“沒錯,而且是要以我孃的身份……”
室內滿是尷尬的氣氛。良久,紫藤再次皺了皺眉頭,“我……我長的像你娘嗎?”
“不像。”包舒儒肯定地搖了搖頭,舉了舉手中的青布包裹,“這倒沒有關係。我娘當年綽號千面觀音,最擅長的就是易容之術。這是我從她房間裡找來的人皮面具和她以前穿的衣衫。就算是沒有十分像,有八九分也是可以的。”
“可是……聽昨天那個人的說法,皇宮裡似乎有不少人都認識你娘……”紫藤還是有些猶豫。
“進宮之後必然會安排獨立的院落,到時候你只管稱病不出,在那裡好好養傷就是了。”包舒儒將包裹放在桌子上,輕輕開啟,把裡面的東西一件一件地拿出來,忽然回過頭來向紫藤一笑,“放心,有我在,沒有人敢對你怎樣!”
這個男人是那樣“柔弱”,每次見到自己時,不是落水就是暈倒,可是聽見他說這句話,卻會有一種莫名的感動與安全感呢。難得溫柔一笑,紫藤坐在桌旁,任由包舒儒為自己綰起滿頭的青絲。
“綰髮結同心,勝取綠羅裙。”柔滑的髮絲在指尖摩挲,鼻端嗅到的,皆是面前女子身上所散發出的芳香。包舒儒沉醉地眯起眼睛來長吸了一口氣,突然開口問道:“紫藤,如今你已經不是笑妃,你有沒有想過以後……”
“我沒有未來。”紫藤的身軀猛然一僵,“而且,我也從來不是什麼笑妃!”
再一次的靜默,直到包舒儒手上的動作停下為止。
“好了。”從一旁端過一面銅鏡,包舒儒的臉上依然是和煦如春風般的笑容,絲毫沒有因為剛才紫藤的拒絕而產生什麼不悅。
目光從包舒儒的臉上移到了他手上的銅鏡中,紫藤先是呼吸一窒,緊接著瞳孔放大了近三倍,“這就是你孃的樣子?”
“有九分像吧。”包舒儒微笑著點了點頭。
不能怪紫藤驚訝。她原以為自己會被打扮成一個雞皮鶴髮、滿臉皺紋的老太婆,沒想到鏡中的人兒,雖然可以看出上了年紀,卻仍是一個傾國傾城的大美人兒。
一雙雲山霧籠含情目,兩彎青黛遠色淼煙眉,鼻若垂膽白玉,唇如點絳朱丹。鏡中的人兒,一顰一笑都似有欲語還休的怯懦,最是那一低頭,更體現出無限嬌羞、萬般風流的體態來。
“這是你娘?”紫藤撫了撫自己眼角邊細細的魚尾紋,再次確定了一遍。她所見過的這世間女子中,除了慕容嫣之外,實在是沒有人可以與包“老”夫人相提並論了。就算是嫣兒,也透著一股年紀尚幼的青澀……再看看包舒儒,除了那微卷的髮絲,她實在是找不出二人有任何的相像之處。他不會是從外面抱回來的孩子吧……
“這確實是我娘。”見紫藤看呆了的表情,包舒儒不禁莞爾,“你的個子比我娘稍高一些,就別穿厚底的宮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