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有利證據和條件,都促使他獲得了釋放。
但,我們也再無他的訊息——不知道他是去找除念師,還是明著釋放,暗中仍遭受了毒手。
所以,有組織從自發推薦的成千上萬的人中,挑選了能力普通的31個人,讓他們與和冤獄有關的一切人員同歸於盡,以示警戒和懷念了。
笑得燦爛,令目標放鬆警惕的與之握手,再按下藏在懷中的炸彈,若無其事的獻出生命,這是為我們的信念,也是為我們的未來,可悲卻也可嘆,但實力不夠的人,也只能如此了。
“為什麼要用普通人來執行這個復仇任務呢?像你們這些實力強的人……不是能用最小的犧牲換取最大的利益,不受傷害的完成這件事嗎?”聽得認真,坐直身體的幽月不解。
想起了常常被報道的恐怖份子、恐怖活動,雖然覺得無辜的傷亡人員值得同情,卻也覺得可悲、充滿仇恨之人自然也有可憐之處——仇恨的確能抹殺其他情感,只留下唯一的復仇信念吧!而弱者的聲音,強者聽不見,放不進心中,一般人覺得無關要緊,嘆息一聲也就過了……又能怎麼辦呢?
“讓我們動手,這些目標死了就是死了,對整個世界都沒有足夠的震撼力。而普通人的行動,是為了告訴他們,即使沒有足夠的實力,流星街的所有人都有必死的決心和信念。”交握著手,庫洛洛的眼中居然流露的是平靜和安詳。
“……但是,這些其實也是不對的。仇恨引來更多的仇恨,報復帶來下一次的報復。”幽月嘆了一口氣,這是普通人的嘆息,但是,為什麼自己無法遺忘那些感同身受的痛苦。
“那麼,你認為,一切的糾葛、死結,能怎麼解開呢?”庫洛洛的反問更像單純的敘說。
“我不知道……如果我知道,我就不在這裡了!早去幫忙解決世界矛盾了。”幽月只得一個勁搖頭。
“呵呵,所以我覺得是解不開的,如果沒有絕對的,最強大的實力做後盾,一切的調解、承諾,都只是美麗虛偽的空話,徒然給予註定破滅的希望,更令人失望痛苦。……不過,我們也就不必多想了。做我們想做的,關心我們能關心的,先顧好自己周圍就可以了!其他人,和我們又有什麼關係呢?”似乎也感覺氣氛太過低落、沉悶了,庫洛洛笑了。
但是,幽月感覺到了身體的冰冷、心底的顫慄——為什麼感覺這是用笑容來掩蓋淚水呢?留於心底,正在逐漸淡化、抹殺的,絕不外露的淚水和痛苦,和以後的他,似乎有所不同,連哭出來也做不到?沒有絲毫流露真實情感的機會……和想法嗎?
“嗯,那個,如果你真覺得痛苦,還是哭出來好些……淚水,雖然是沒用的東西,但是,絕不是世俗認為的軟弱的象徵,而且,你不是鄙視世俗的約束嗎?完全不必忍受、強迫自己的!作為情感的宣洩,它能讓你覺得好受些。”幽月說得斷斷續續,支支吾吾。
不知道庫洛洛能不能聽得進去,但是她仍勉強自己說完了。想伸手透過碰觸來感知對方的感受,起到撫慰作用,但猶豫中,只能悄悄的發動自己對心靈的影響能力,傳遞著一種安定與撫慰的資訊。
“好的,我記住了!”庫洛洛卻是再度笑了,拍了拍幽月的頭,手在撫弄著柔順頭髮的同時停了下來,“我怎麼覺得,你有時候像是什麼都知道呢?不過,有時候也挺像寵物貓狗的。”
他的話令幽月的心情一起一落,好半天才平靜,抓緊機會集中精神進行感知。
起初,只是一份渴望,對幸福的渴望,對未來的期待,希望兒時的歡笑能永遠延續,所以,一切的痛苦、困難感覺都能克服,都會努力跨越。
然後,知道了自己能力的侷限,開始只能顧及周圍有限的幾個人,甚至,逐漸變得只能在乎自己,確保自己的存活……
最終,死亡見多了,也就習慣了、麻木了……
熟悉的人,所愛的人,轉眼間便會消失、逝去。
任何相知相識,所有的笑與淚,輕易都只餘下一次次的痛苦,一趟趟的傷害……那又何必要多餘的感情、無用的情緒反應。
逃離不了,躲避不開,不得不接受,不得不習慣。如果不學會享受這死亡,可能遲早會發瘋的啊……
所以,開始接受,坦然的接受一切的死亡,開始享受,徹底的享受如影隨形的死亡,開始製造,無所謂的製造死亡……
可能,我們現在都已經瘋狂了,胡作非為、擾亂次序、草菅人命……這些都是很早以前的自己無法想像,也極度厭惡,害怕被傷害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