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這日子難過了。
青荷沉默了一會兒說:“就算靈驗也白搭,主子又不能去,咱們也出不去。”
“聽說不用自己去也行,把夫妻兩個的生辰八字報了就能算出來,符也能這麼請來。”
“這樣也行?”
“當然行啊。”胡榮覺得這沒什麼不對的:“去廟裡的人不有好多都是替家裡人求籤、上香的嗎?香油錢也能代捐,這請個符有什麼不能請的?”
青荷還是覺得不妥。
她不能久待,早上淨是事兒,膳房把早膳也送來了,她還得進屋伺候去。
“這事兒你對誰也別說,當心讓旁人知道了出什麼岔子。”
胡榮連聲應著,他才不會對誰亂說。萬一讓誰聽見了起了壞心,那豈不弄巧成拙了?
青荷一早上都有些心神不定的,不但謝寧看出來了,方尚宮也看出來了。
午膳前方尚宮就從她嘴裡把話掏出來了,青荷那點兒道行放在方尚宮面前實在不夠看。
看著方尚宮面色平和,青荷一邊替她斟茶一邊小心的問:“您說這事兒如何?”
方尚宮反問她:“除了你和胡榮,還有旁人知道嗎?”
青荷連忙說:“我只對您說了,胡榮他的嘴也很緊,肯定不會胡說的。”
“那你把他也叫過來,咱們一起合計合計這事兒。”
青荷的心情就象被春風吹著,一下子就揚起來了。
方尚宮這人可是穩當可靠,比她和胡榮強多了。她心又細,又見多識廣的,說不定這事兒還真能行!
青荷也沒讓旁人傳話,自己匆匆出去把胡榮叫了來。
胡榮對在方尚宮面前可不敢怠慢,方尚宮的屋子收拾的特別簡單,東西少的很。說是裡外兩間屋,其實就是用屏風隔開的一間。方尚宮讓他坐,胡榮哪裡敢坐,忙擺手說:“小的站就行了。”
方尚宮也不勉強他,和和氣氣的問:“早上是你聽到有人說起道士、還有符咒的事?”
胡榮點頭應道:“是從膳房出來的時候偶然聽到的。”
方尚宮就笑了:“偶然聽到?那會兒天都沒大亮,兩個人摸著黑跑那兒去說話,正好被你聽到,也真挺巧的。”
胡榮怔住了,方尚宮又問:“那兩人多大年歲?”
“以前見過,不算熟悉,猜度著得二十上下吧。”
“這麼說年歲不大,倒是對女人懷孕產子的事情挺上心的。”
胡榮和青荷怎麼聽著這話味不對。
剛才青荷興沖沖把他找來,胡榮也以為方尚宮也覺得此事可行,才把他倆叫來商量。怎麼聽方尚宮這話裡的意思,讓人心裡這麼不踏實呢?
青荷忍不住問:“方尚宮,難道那兩人是有意把話說給胡榮聽的?”
“不管他們有意無意,我先問你們兩個,為什麼這樣的事情在宮裡是忌諱?這個你們應該不懂得吧?”
胡榮和青荷對視了一眼,胡榮小聲說:“聽說因為前朝有妖道作祟,在宮中行巫蠱之術,所以後來宮中連念道經的人都很少了。”
青荷也添補了一句:“先帝爺聽說也聽了道士獻的藥才早早的……”說了一半她就不往說了,畢竟這事兒過去沒有多少年,她可沒那麼大膽就說出來。先帝寵通道士,服了他們敬獻的丹藥之後一夜間連御數女,沒折騰幾年人就沒了。
一想起這些事兒來,胡榮和青荷也難免有些忐忑。
這可都是大大的禍事,且都與道士有關。要是他們想向道士問卦求符,訊息要是傳出去,皇上會不會就此厭棄自家主子?
這麼一想兩人都是悚然而驚。
方尚宮知道他們倆都不是蠢人,只是畢竟還年輕,好些事情他們想不到,也想不透。
對於今天胡榮會“無意”中聽到旁人說起這樣的事,方尚宮一點兒都不覺得意外。
宮裡影影綽綽的那些傳言也有些日子了。無非就是說謝美人即將生下皇子母以子貴之類。可誰能擔保謝美人真的能生下皇子?
現在這個據說可以包生兒子的道士突然被提起,絕不只是個巧合而已。謝美人如果真中了算計,不說在皇上那裡八成會失寵,那些人要算計的還有她腹中的孩子。真求了什麼符咒來,誰知那效用是保胎還是傷胎?真到了那一步,才是叫天不應叫地不靈。私下裡託道士沾染符咒這事兒本來就不能擺到檯面上說,因此受了算計旁人還會興災樂禍的說一句活該。
六十六 新衣
就這麼忍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