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設屏風放帳子了,就這麼看一看吧。”
李署令應了一聲,將藥箱放下。白洪齊親自打下手,忙前忙後的。青荷給謝寧手腕上蓋了塊絲帕之後,李署令伸手搭脈。
謝寧疑惑的看了一眼皇上,又轉頭看看李署令。
她一肚皮疑惑,只是現在這情形讓她不好開口詢問。
她身子並沒有什麼不舒坦的地方,再說平安脈三日一請,李署令一直盡心盡職的,要有什麼問題也早就看出來了不是?
可皇上的心情並非這樣。
謝寧能感覺到他緊緊握著自己的另一隻手,他握的那麼用力,就象是害怕手一鬆開,她就會被不知名的力量奪走一樣。
謝寧的心情反而比剛才要平靜了。皇上這樣亂了方寸的時候可不多,謝寧記憶中就沒有見過幾次。就算明壽公主謀反那樣的事情,皇上都有如成竹在胸,絲毫不見慌亂。
這種時候她應該更沉得住氣才是。起碼她希望她的平靜能夠讓皇上也跟著舒坦放鬆一點。
李署令請過脈後,又告了聲罪,仔細端詳了一下謝寧的面色神態,這才起身向皇上回話:“貴妃娘娘身子安泰,還請皇上放心。”
皇上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謝寧將自己的另一隻手搭在皇上的手背上,感覺到他的手破天荒的有些發涼,掌心裡還有冷汗。
“皇上?臣妾沒事,一點兒不舒坦的地方都沒有。”
是出了什麼事嗎?皇上怎麼會突然間回來,又讓李署令替她診脈?
一定是出什麼事。
白洪齊很有眼色,同李署令一起退了出去。皇上將謝寧攬在懷裡,就這麼靜靜的坐著,隔了好一會兒才說:“昨晚陳婕妤敬的酒,你一滴也沒喝,對吧?”
這是當然啊。
可皇上不會無緣無故的明知故問。
謝寧也認真的回答:“臣妾一口都沒沾,連碰都沒碰一下。皇上知道的,臣妾和陳婕妤素來不太和睦,她昨天又那樣咄咄逼人,臣妾不想喝她敬的酒。”
皇上欣慰的點頭:“這就好,這太好了……”
謝寧輕聲問:“難道出什麼事了?”
難不成酒有什麼問題?
“陳婕妤回到雲和宮就昏迷不醒了,李署令去看過她了,”皇上頓了一下:“她是中了毒。”
謝寧本能的掩住了口,可是她驚異又帶著後怕的神情皇上看得一清二楚。
“她喝了好幾杯酒,在向臣妾敬酒之前,就已經顯現出醉態了……”
所以有毒的酒究竟是哪一杯,是她在什麼時候喝下去的,這都說不清楚。
“李署令說,陳婕妤也是命大。本來這毒不會發作的那麼快,多半要在事後五天七天才會發作起來致人於死地,但陳婕妤酒喝的得太多,催發了藥性。”
提前毒發這算命大?
“她昨天酒喝得多,吹了冷風就出酒了,吐了好幾回。據她的宮女說,肚腸裡的東西都吐淨了,所以留存在她身體裡的毒藥已經是極微小的份量了,不然的話,她這會兒已經沒命了。”
這回手掌微抖出冷汗的人變成謝寧了。
這種毒有這麼厲害?
陳婕妤都吐得那麼幹淨了,還是難免中毒。要是她沒吐出來呢?那些毒豈不是一準能要了人命?
而且,那毒……
那毒是哪裡來的?是就衝著陳婕妤去的,還是,還是本來另有目標,陳婕妤是誤中副車?
昨天的酒,如果那杯酒真是毒酒,要是她喝下去了的話呢?
謝寧打了個哆嗦。
她毫無知覺與死亡這樣擦肩而過。她離死亡的距離這樣近,簡直是一步之遙。
“毒是哪兒來的?”謝寧隨即想到了這個:“酒是陳婕妤倒的,難道毒……”可是毒難道是她下的嗎?
二百一十二 做人
“應該不是。”謝寧搖頭,自己就否定了這個猜測。
這說不通。陳婕妤自己把毒下在了酒裡,這種毒又是一定要命的,那麼即使玉瑤公主令她喝酒,她若明知道酒中有毒就不會把毒酒喝進肚子裡了。
但現在還不知道毒是怎麼下在酒裡的呢。是不是陳婕妤下的毒也很難說。因為酒壺酒杯都是謝寧的,陳婕妤自己端了酒杯過來。她替謝寧斟了一杯酒,但最後這杯酒進了自己的肚子。而謝寧之前喝的酒一點問題也沒有,而之後那壺酒被陳婕妤連倒了幾杯已經倒空了,酒杯也被陳婕妤用過,謝寧席上的壺與杯就另換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