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妃也是被喚出去,然後再也沒有露面。
能出什麼事讓皇上和貴妃都扔下這麼些重要的賓客不管?
明微公主第一想到了孩子。
她也是個母親,孩子對她來說比什麼事都重要。
難道二皇子或是玉瑤公主他們誰出了事?
明微公主坐不住了,她站了起來在屋裡走了幾步,隔窗喚人:“叫宋嬤嬤來一趟。”
但是直到天黑,明微公主也沒有得到訊息,宮門已閉,高高的宮牆隔絕了內外。現在宮外的人已經不可能得知在這宮牆內都發生了什麼事情了。
這件事讓明微公主的好心情全都化為烏有,她一直在猜測宮裡的情形,不知道過了今天,宮裡是不是又會有什麼大的變動。
這兩年間宮中動盪不少,明微公主覺得自己大概是有了家累,有了年紀,再不象年少時那樣無畏無懼了。她有丈夫有孩子,有家有業,冒不起風險,也經不起大風浪了。
用晚膳的時候大皇子顯然已經十分疲倦了,過節時候一場接一場的宴席,不僅對大人來說是難堪重負,對於大皇子來說更是如此。精神上的亢奮也不能掩蓋他體質比一般人差很多多的事實。這會兒他臉上的倦意已經無法掩飾了,晚膳也用的很少。謝寧讓人給他做了一份粥,大皇子除了大半碗粥別的什麼也沒吃。用過晚膳,大皇子就先告罪回去了。
柳尚宮服侍大皇子寬衣洗漱上床的時候,大皇子先前還保持著清醒,洗腳時他就已經睡著了。柳尚宮小心翼翼給大皇子擦乾腳,安頓他躺下,蓋嚴實被子又放下帳子,這才鬆了口氣。
柳尚宮也知道出事了。雖然她不知道到底出了什麼事,也不敢去胡亂打聽。
她的心怦怦直跳,坐立難安。天黑之後起了風,現在越刮越緊了,永安宮外的風聲象是有什麼野獸在吼叫。
柳尚宮沒有離開,她就守在大皇子床榻邊做針線。今天大皇子穿的袍服袖子那裡被什麼東西勾破了一條縫,柳尚宮索性取了針線來,就著燈亮開始縫補起來。
縫著縫著,她的心情總算漸漸平復下來了。放下針線,柳尚宮掀開帳子一角,看了一眼大皇子平靜的睡容,心時就更踏實了。
現在的日子已經和過去不同了。去年這個時候,宮中也是一樣風聲鶴唳,柳尚宮那時候惶惶不可終日,生怕自己被牽連進去。這宮裡誰不認識誰?真說起來人人都能扯得上關係,她害怕不知什麼時候刑司的那些人就會破門而入,把她堵上嘴直接拖走。
可是現在她不用害怕。正相反,柳尚宮還感覺十分坦然。
風暴刮的再大,永安宮裡是安全的。
她好好的盡心的伺候大皇子,大皇子又是個很知道感恩很重情義的孩子,將來她肯定有她的著落,再不用象別人那樣操心擔憂。
玉瑤公主和謝寧一起描花樣子玩。
玉瑤公主喜歡這個,她看著一列擺開的小號排筆,還有已經調好的盛顏料的碟子,興奮的抓起筆,往只勾了線的圖上塗顏色。只不過玉瑤公主太隨心所欲了一些,比如謝寧就沒幹過把花塗成綠色,葉子塗成紅色這種事。
玉瑤公主喜歡鮮豔的顏色,喜歡誇張的圖形。她描的那麼認真,就是描完那花樣子……謝寧和方尚宮都快辨認不出原圖的樣子來了。
“挺好的,那明天就讓針工局的人拿了這圖樣去,給你照樣兒做條裙子來穿吧。”謝寧笑眯眯的說:“到時候你可別說不穿。”
玉瑤公主露出了笑容。她笑起來十分嬌俏,小鼻子有點皺起來,眼睛眯著,是個十足的美人胚子。
她有地方象淑妃,眼睛,嘴唇都象。但是也象皇上,臉龐的輪廓,還有一些時候的神態,都更象皇上。
她剛才畫的入神,袖子上,手腕上,還有臉頰上,都沾上了顏料,看起來十分滑稽,但著實可愛。
謝寧交待郭尚宮打發了玉瑤公主去睡,皇上才從小書房回來。
他一眼就看見了還沒收起來的紙張。
“這是什麼?”大塊大塊的金紅色、亮紫色、綠色藍色交錯在一起,且塗抹的橫七豎八,顏色、圖形擠迫在一起,讓人看一眼就覺得眼暈。
“這是玉瑤畫的。”謝寧抿著唇笑,從皇上手裡把那張圖樣接過來:“我還說呢,明兒就按著她描的樣子給她做一條裙子穿。”
皇上居然也點頭贊同:“應該,她自己畫的讓她自己穿去。”
皇上順手拿起一旁的筆,在鋪展開的紙上寫了一個字。
“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