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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志遠還沒到二十歲就娶了馬忠信的妹妹馬忠梅為妻。靠打劫起家的寧志遠素以心狠手辣而著稱。”羅文倩一邊說,一邊把證人資料遞到了蘭熙的手上,“這個證人就是寧志遠的大舅子,寧氏家族二號人物——馬忠信。”
“控方要求傳喚證人!”羅文倩衝著寧志遠冷冷一笑,轉過頭來對著蘭熙法官說道,“該證人親眼看到其中一人慘遭清洗的情景,遵照寧志遠的吩咐,成員被砍掉雙手,以儆效尤,這是綠營人懲罰那些洩密成員的手段。”
蘭熙輕輕敲了一下錘子,讓證人入席。
審判庭的大門被推開了,兩個法警帶著馬忠信走了進來,這是一個年近五十面板黝黑並且矮胖身材的男人,但他厚厚的胸脯和粗壯的胳膊說明他十分兇狠。
頭顱巨大,他頭髮染得烏黑髮亮,臉很胖,眼瞼下的垂肉使他看上去很疲倦,身材與表情的抬頭如此之大。給人以不同的感覺。
他的手下曾經對羅文倩說:“當他生氣或對別人下命令時,那雙黑色的眼睛就會緊緊地盯著你,能把你嚇死。”
可今天他臉上的鬍子颳得乾乾淨淨,露出青色的腮幫子,眼力再不好的人也可以看出這個男人的臉色蒼白,眼裡帶著濃濃的恐懼。努力躲避著從被告席看過來的那道冰冷的眼神。
寧志遠平靜地看著這個與自己一起長大的男人,只是沒有想到會是這個人來指證自己,看來有人已經準備下半輩子隱姓埋名躲在哪個窮鄉僻壤了。
馬忠信站在了證人席上,在律師的指引下把左手按在了葛利斯神法上,右手舉起跟著發誓。其實發誓這種事對他而言並不陌生,就像吃飯一樣容易,但在這種情況下,按著自己從來沒有遵守過的規則發誓卻是生平第一次。
但只要能活下去,他就必須要屈從於這樣的法律。因為他確信自己已經站在了另一個強大的力量旁,那個白頭髮的寧志遠註定要在獄中養老。
“在上帝面前我謹起誓,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馬忠信一字一頓地說道。
“請注意,在此之後你所說的每一件話都是在誓言之下的。”羅文倩提醒了馬忠信他可不要給自己再加上一條做偽證的重罪,馬忠信點點頭,刻意不去看被告席上的寧志遠和旁聽席上自己的妹妹馬忠梅。
“控方開始詢問證言。”蘭熙輕輕敲了一下木錘子。
“當天下午,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請把你看到的那件事完整地複述給法庭!”羅文倩走到馬忠信面前,平靜地對他說道。順便給了他一個鼓勵的眼神。
“那一天……”馬忠信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所有的人都心領神會地知道那個動作代表接下來表述的是寧致遠。“說他已經查到了內奸。”
“請等一下!”羅文倩輕輕打斷了馬忠信的話,對著法官說道,“法官大人,請允許我對證人說幾句話。”
“同意!”蘭熙點點頭。
“馬忠信先生,聽到您所陳述的第一句話中並沒有主語,而您在說話的同時又有一個奇怪的動作。”羅文倩輕輕摸了摸自己的耳朵。“這是什麼意思?”
“嗯!這是一種習慣,寧志遠要求我們不要說他的名字,用這個動作代替!”馬忠信結結巴巴地解釋。
“原來是這樣,但因為在法庭上的不可以用肢體語言陳述,所以我希望您可以暫時忘記一些不合理的規則。清楚地把您所知道的事實告訴大家。”羅文倩點點頭,平靜地對這個站在證人席中的大塊頭說道。
寧致遠的手緊緊地按在欄杆上,但羅文倩還是可以看出它們在不停地顫抖。
羅文倩輕輕嘆了口氣,以她的瞭解,綠營其實並不是一個清洗者組織,它主要是由一些職業罪犯所組成的幫派,貪婪是其行動的主要動力,而控制著這個組織的卻是一種恐懼感。
這些綠營成員們既強硬又軟弱,其中那些最為堅強的人也非常懼怕其上司,眼前的馬忠信就是一個例子。
寧致遠是那樣的軟弱無力,他甚至連個半大小子都打不過,但是隻需簡單地點一點頭或搖一下頭,或是彈指一揮便可以決定組織裡任何人的生死,這讓大街上任何一個暴徒站在他的面前時都會瑟瑟發抖。
而造成這種強烈恐懼心理的並非是某個人的強硬態度,而是綠營的組織架構,還有那些足以使組織內最強硬分子也感到恐怖的等級制度。
“自由一旦在人的心裡死去,那再沒有什麼可以讓它重生!”羅文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