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許方圓,球光下有一個聳立的石碑,寫著:“叛徒聶小鳳埋骨之地〃,九個大字,下面署名羅玄留示。
這九個鐵鉤銀書,字字如利劍鋼刀般刺入冥嶽嶽主的心中,也使她回憶十年前的一些往事,追隨羅玄身側,邀遊名山勝水,無憂無慮,歡度過童年的歲月……。
唐文娟兩道茫然目光,凝落那聳立的石碑上,星目中突然暴閃起了稜芒,偷瞧師父一眼,只見她如醉如痴,平日那肅煞和冷漠交錯成的尊容,此刻卻突然消失不見。
這短短的一刻時光中,她似恢復了女人的嫻靜和溫婉。
可惜,那流現的嫻靜和溫婉,極快的消失不見,一股肅冷之氣,又從她眉梢泛起!只聽她連聲冷笑一陣,舉劍向那石碑劈去。
這一擊,她似是用出了極大的內力,砰然大霞聲中,那石碑應手碎裂。
就在冥嶽嶽主舉手劈碑的同時,唐文娟暴現於雙目的稜芒也突然隱失不見,又恢復一片茫然的神情。
冷酷、殘忍的師父,狡猾、陰沉的徒弟,瞬息的變化,詭異難測,各逞心機,極盡險惡。
冥嶽嶽主聶小鳳,劈碎石碑之後,心中的餘怒,似是仍未平息,揚手一掌,又把輕紗掩遮的燭光劈得碎裂一地,火焰一閃而熄,舉手一招,疾急的向前衝去。
剛剛奔行數步,突聽身後響起了兩聲慘叫,回頭望去,只見隨行高手有兩人倒地死去。
原來,那劈斷石碑之中,突然暴射出一片毒針,正中兩個勁裝大漢,立時倒地而死。
聶小鳳叫了一聲:“慚愧。”忖道:“如若自己晚行一步,必然要被暴射而出的毒針射死。”
她輕輕嘆息一聲,望著唐文娟說道:“你師祖的心地……。”
忽然想到,她已服用過迷神藥物,和她談活,無疑是對牛彈琴,立時不言,轉身向前行去。
唐文娟目注聶小鳳的背影,冷峻一笑,張口噴出一顆藥丸,迅快的投入那呼嘯的陰風之中,放步而行追了上去。
原來聶小風強迫她服用迷神藥丸之時,她自知難以推脫,師父的冷酷心腸,絕不是哭求可以打動,一面運氣自閉幾處穴道,一面吞下藥丸,暗藏舌根下面。
唐文娟久在冥嶽,日久接觸之人,盡部服過迷神藥丸,對那等失去主宰的神色,早已熟悉異常,扮裝出來,維妙維肖,竟然瞞過了師父。
餘下的隨行高手,個個都已失去主宰自己能力,他們的一舉一動,都聽命於聶小鳳和唐文娟的招呼。
一見唐文娟舉步行去,立時一齊隨上。
聶小鳳一直惦念著梅絳雪的警告之言,行動之間,十分小心,生怕被羅玄預伏的機關所傷。
只覺愈向前走愈是黑暗,如置身在大霧之中。
一陣陣細小的水珠,迎面撲來,不大工夫,幾人的衣服盡皆溼去。
聶小鳳突然停下身子,回手一把,抓住唐文娟的手腕,冷冷的喝道:“你一直緊跟著我嗎?”
唐文娟輕輕的喔了一聲,含含糊糊的支吾過去,心中卻是大感緊張,暗中運氣戒備,如若聶小鳳發覺她是偽裝服下藥物,施下辣手,準備出手反抗。
那聶小鳳一握她手腕之後,又緩緩鬆開手,長嘆一聲說道:“唉!不該讓你服下那迷神藥丸的,現在,我連一個說話的人,也找不到了。〃又慢步向前行去。
唐文娟任她長呼短嘆,一直默不作聲,心中卻在盤算著應付眼前的境遇之策,是和梅絳雪等聯手對付師父呢?還是一直的裝作服過迷神藥物的樣子,待出了這山腹密洞之後,再想脫身之法。
但覺那濛濛水霧,愈來愈濃,簡直如下小雨一般,森冷寒氣,直透入人的心胸之中,使人煩惱……。
忽然間,火光一閃,一道藍焰熊熊高燒,照亮了水霧瀰漫的甬道,景物隱隱可見。
只見一座平放的石臺,攔住了去路,一個鳳目蠶眉,胸垂長髯,身著道袍,仙風飄飄的道人,端坐在石臺之上。
聶小鳳驚呼一聲:“師父。〃盈盈跪了下去。
唐文娟抬眼偷看,只見那盤坐的道人連同那座石臺,緩緩向後退去,心中大感奇怪,暗道:“如若這人真是師祖羅玄,怎麼見到了背叛謀害他的徒弟,神情之間毫無一些表情,只怕是那精明難纏的三師妹搞的把戲。”
心念轉動,殺機陡生,暗從懷中摸出了一隻五毒淬鍊的七巧梭,運足腕勁,一抖手,打了出去。
梭光一閃,正中那人前胸,只聽沙的一聲輕響,那道人仍然端坐未動。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