縷衣村女雙目一瞪,逼視住方兆南道:“留這裡不行,去泰山也不行。你要我到那裡去呢?”
方兆南道:“姑娘難道就沒有一處可以投奔的親人嗎?”
縷衣村女搖搖頭,答道:“除了我死去的爺爺之外。舉目世間,我沒有一個親人……”
方兆南道:“你的父母呢?”
縷衣村女茫然一笑,答道:“自我瞭解人事之後,就隨在爺爺身邊,從未聽爺爺談過我父母之事。”
方兆南暗暗忖道:“這倒是極為難辦之事,她一個毫無經驗閱歷的女孩子,縱有一身武功,也難應付江湖間重重險詐,眼下只有暫時讓她和我走在一起,先去抱犢崗救了師妹再說。”
心念一轉,說道:“姑娘既無一定行址,不如暫時和我同到魯南一行……”
縷衣村女緩緩的起身接道:“要我陪你同到魯南一行可以。但你得答應來年仲秋,陪我到泰山黑龍潭畔一行。”
方兆南暗暗想到:“我是為怕你孤伶,那裡要你陪我。”但又不便出言解說,只好微微一笑,道:“好吧!如我屆時有暇,當奉陪姑娘同赴泰山一行就是!”
縷衣村女仰臉望著天際默默沉思了一陣,突然說道:“我一個女孩子家,和你同行在江湖之上,被人瞧在眼中,定然會取笑於我……”
方兆南倒沒想到她會突然說出這幾句話,不覺聽得微微一怔,心下暗自想道:“這倒不錯,男女之嫌,總得設法避避才好。”
正待答覆,那縷衣村女已搶先接道:“我從小隨在爺爺身側長大,本對男女之嫌看得很淡,不知何故想到和你同行之事,心中忽然會緊張起來。”
方兆南道:“這也難怪,姑娘十幾年中,除了和陳老前輩在一起外.從未和生人接觸相處……”
縷衣村女不待方兆南說完,接道:“但我心裡卻又知道你是個很好的人……”陡然站起身子,緩步向峰下走去。
方兆南望著她的背影,心中泛起了極深的感慨,暗自嘆道:“像她這等孤伶無依之人,從小就在寂寞之中生活,追隨著白髮蒼蒼的祖父,上下兩輩,相差了五六十歲,只怕連個伴她遊樂之人,也是沒有,實難怪她胡思亂想,語無倫次。”
一念及此。心中油生同情之感,忖道:“以後我要對她多多照顧,讓她明白人世之上,除了她死去的祖父,還有和藹可親之人,用最大的容忍,慰藉她孤零生活中養成的寂寞之心。”當下放步追了上去。
兩人走了十幾里路,縷衣村女從來回頭瞧過方兆南一眼;方兆南也未和她說一句話,只是默默相隨身後。
其實她內功精深,耳目靈敏無比,只聽步履之聲,已知方兆南緊隨身後面行。
第十一回獻神丹醫治眾豪
縷衣村女生平之中,除了祖父之外,從未和男人單獨相處在一起,陡然和一個年齡相若英俊瀟灑的男人走在一起。而目.今後還有著極長一段相處的時日.只覺心中生出了無比的緊張,千情萬緒,紛湧心頭,但仔細想去,卻又都是些茫茫渺渺,無可捉摸之事……
忽聞一陣喝叱之聲,飄入耳際,使她紛亂的情緒,暫時平靜下去,回頭望著方兆南問道:“咱們要是遇上了別人時,你要如何稱呼於我?”
方兆南聽得一呆,暗道:“這倒是一個難題?”一時之間,竟然想不出適當措詞回答。
縷衣村女輕嘆一聲,道:“我的名字叫陳玄霜,爺爺活著之時,常常叫我霜兒.你也叫我霜兒吧!”
方兆南道:“霜兒兩字。我豈能叫.我叫你霜姑娘如何?”
陳玄霜搖搖頭道:“不好,你這般稱呼我。別人聽到了,就知道咱們是素無瓜葛的陌生之人,孤男寡女,走在一起,豈不讓人笑話?”
方兆南聽她說的似是而非.不禁莞爾一笑,道:“那我要叫你什麼?”
陳玄霜嗔道:“要你叫霜兒.你下肯,那你就乾脆別叫我好了!”
方兆南早已對她存下容讓之心,是以對她嗔怒刁蠻之態,也不放在心上。反而覺得她輕嗔薄怒之間。別具一種天真嬌稚情態。不禁又是微微一笑。
陳玄霜看他毫無焦急模樣,心中更是氣惱,怒道:“你笑什麼?人家心裡急得不得了,你倒是滿開心的。”
方兆南臉色一整,答道:“我倒是想到一個主意,只是怕大委曲了你。”
陳玄霜道:“你說來聽聽?”
方兆南道:“陳老前輩傳授過我的武功,我雖未行過拜師大禮,但已有授藝之實,如若陳姑娘不覺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