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平之中,從未這般央求於人,今宵破例對你們講了這麼多好話:願否相助於我,請你們三恩而行。”說完,緩緩閉上雙目。
這番言語說的十分婉轉,和剛才聲色俱厲的神憎。大不相同。
方兆南皺起眉頭,轉臉向師妹望去,周慧瑛亦是愁眉苦臉,一付無可奈何之色,因那長髮怪人就在身伺,而人也無法用言語相商,只好單憑眉日神交,交換意見。
兩人相對沉吟了良久,周慧瑛才輕輕嘆息一聲,說道:“這該怎麼辦呢,爹爹要我把此物送交棲霞嶺去,如若我不能依照他吩咐之言,把東西送到,難免要惹他生氣,唉!此事當真使人作難。”
那長髮怪人忽然睜開雙眼,望望天色,接道:“天色已經發白,轉眼即將天亮,我被人塗的化肌消膚毒藥,不能見一點光,一經日光照射,毒性立時就全面發作,子不見午,全身肌膚都將化盡而死。”
方兆南突然一整臉色,說道,“這麼辦,老前輩把我留在這石室之中,作為人質,‘血他圖’交我師妹帶去尋找知機子言陵甫,替你易換九轉續命生肌散,待她把藥物取來之時,你再放我離此。”
突聞石塌上的白鸚鵡叫道:“娘,天亮了,天亮了。”忽的一展雙翅,振翼穿出石洞。
長髮怪人突然一伸右膏,把方兆南提了起來,說道:“留你在此,不如留你師妹,我最多還能支撐三個月,咱們就以三個月作為期限。
如果你在三個月之內不能換得藥物趕來,我就捏碎你師妹圭身三百六十處關節骨骼,讓她受盡痛苦,陪我葬身在這石室之中。”
長臂一探,已把方兆南送出石洞之外。
那洞口本是一扇人工製成的石門,足足二尺見方,方兆南被她一把握起,全身勁力頓失,已毫無抵抗之能,只有任人擺佈的送到洞外。
只覺一股冷水,由頭上直淋下來。
原來那石洞之外,有一道山泉倒垂而下,相距侗口三四尺處,有一塊極大的突巖,經那倒垂山泉千百年的衝擊,已成了一片五六尺方回,深可及人的水潭。
方兆南頭上垂泉倒淋,膝蓋以下,又被侵入水潭之中,山風吹來,晨寒透骨,不自覺連打了兩個冷噤。
石洞之中又飄傳出那長髮怪人的聲音道:“知機子言陵甫住在湘贛交界的九官山中,這’血池圖’乃是他全心尋求之物,交換他的丸轉續命生肌散,絕非難事。
但是,卻不能洩露此物是為我所用,洩則有殺身之禍,三月期限,轉眼即屆,你能否依約趕來,那要看你重視師妹生死之事了。”
話一落口,方兆甫驟覺身子一鬆,葉逅一聲,跌人水潭之中,趕快提氣一躍,上了突巖,伸手在頸後一摸,取過來黃紋圖。
原來那怪人在鬆手之時,已趁勢把“血池圖”放人他衣領之中。
抬頭望去,那扇開啟的石門,已然關上。
他呆呆的望若緊閉的石門,心中泛起了萬千感慨,萬一九宮山之行,見不著知機子言陵甫,延誤歸期,後果更是難以設想,師父師母大仇未報,張師伯生死難卜,師妹被那怪嶇強留石洞,作為人質未來後果仍難逆料……
不知過了奏少時間,突然聽得頭頂上傳來了兩聲清脆聲音,道:“太陽出來了,太陽出來了。”
抬頭望去,只見那剛才飛出石室的白矚鵡,盤空飛舞,日光照耀之下,雪羽生沼,紅嘴燦目,看去可愛至極。
他抖抖身上積水結成的冰屑卜長長吁了一口氣,鎮定了一下紛亂的心神,探頭向下望去;這夾巖相距谷底,約有十丈高低,石壁問矮松參鍺,可資接腳。
他活動了一下快要凍僵的手腳,提聚丹田真氣,躍授而下。
那白鸚鵡似是有意替他引路一般,始終在他前面低空經緩飛行。
方兆南在靈巧的白鸚鵡引導之下,不到中午時分,已自出了山谷。
到了谷口,那白鸚鵡突然一個盤旋,振翼長嗚,破空直上,去勢奇速,眨眼沒入雲霄。
方兆南仰望著那雪羽紅嘴的白鸚鵡消失去向,呆呆出神,心中回想著這幾日來的奇幻際遇,雖然只短短几日,但卻充滿詭異兇險。
他黯然嘆息一聲,緩緩的轉過身子,心中暗道:“師父。師母為了血池圖,不惜以身相殉,自己卻要把這幅圖雙手奉獻於人,師父陰靈有知,定然抱憾九泉之下。
但如下聽那怪嶇之言,以圖易換藥物,又無別法可救出師妹於危難之中……
心念及此,突然由心底泛起一股好奇的衝動,暗自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