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瓶互擊,發出“砰”地一聲輕響,一面笑道:“既然如此,兄臺又何妨攜帶在下前去看看,也好讓在下死心。”
方兆南雙睛火赤,大喝一聲,身形展動,倏的向這袁九逵撲了上去,出手如風,左手劈面擊出一掌,右手五指如鉤,卻去搶那玉瓶。
袁九逵朗笑依然,身形未動,右掌輕輕一劃,方兆甫只覺一股銳風撲面而來,再也穩不住身形,噔、蹬。蹬朝後連退三步,心裡暗歎一聲,只覺萬念俱灰,轉動身形,撲向門外。
那知卻見一人面帶冷笑,當門面立,竟是那始終靜坐在袁九逵身側的白髮瘦削老叟。
他大驚之下,身形突然一頓。
只見這瘦削老叟,面帶冷笑,緩緩移動腳步,向他走來,滿堂群豪,雖仍端坐未動,但一道道隱含陰森之意的目光,就像箭也似的射在他身上。
他心裡只覺混混沌沌,像是萬事俱都藏在心裡。卻又像是萬事俱都不在唸中,雙臂微張,身形方欲再展。
那知眼前突地一花,一隻乾枯瘦削的手指,已筆直地點在他脖間的“天樞”穴上,而那瘦削老者隱含冷笑的面容。也已赫然在他眼前。
他氣血一塞,氣力頓消,身軀緩緩向下倒去,耳畔只聽得那袁九逵帶笑的聲音道:“在下雖然最好說話,但如兄臺不識抬舉,就怪不得在下冒犯兄臺了。”
方兆南剛才甫一出手,便知道這袁九逵武功高出自己何止十倍,自己想要從他手中奪回玉瓶,簡直絕無可能,心灰之下,本想衝出此間,到那抱犢崗去,和自己的師妹死在一處。
那知此刻他竟連生死都不能自主,心中急、怒、羞、愧,交相紛至,卻又聽得袁九逵含笑道:“兄臺只要將在下等帶至知機子的居處,不但將這對玉瓶原封不動還給兄臺,而且還將兄合恭送回家。
日後,兄臺在江南地面上有什麼事需要相助的,只要招呼一聲,在下必定全力以赴——
哈!兄臺也是聰明人,卻又為何如此想不開呢?”
方兆南張目一望,只見袁九逵那張永遠帶笑的面容,正低頭俯視著自己,憤然閉上眼睛。但瞬息問,周惠瑛悽婉的神情,又復浮現在他眼前。
方兆南暗歎一聲,張開眼來。努力將嘴唇微微動了一下。雖然說不出話來,但他面上的神情,卻已足夠讓那世故而好狡的袁九逵瞭解他要說的話了。
袁九逵頎長的身軀,向下一弓,伸手扶起他來,右掌在他腰間背後極快地拍了三掌,口中笑道:“兄臺早些如此,不是少好些事端嗎?”
同時,一面回首喝道:“方大俠一路勞頓,你們還不快些擺酒,為方大俠洗塵。”
方兆南只覺腦中空空洞洞,一心只想快些將這袁九逵送到地頭,取回那兩瓶丸散,趕到抱犢崗去救出恩師的唯一骨肉來。
至於其他的事務,此時此刻,他又怎能顧及呢?
袁九逵滿面笑容,滿口兄臺,擺下盛筵,款待於他,卻將滿堂群豪都引至廳外,只留下那瘦削老叟,坐在他身側殷殷勸酒。
方兆南悶聲不響,箕踞首席,埋頭大吃,目光卻連望都不望這瘦削老叟一眼.這白髮瘦削的老者,神情木然,根本也並未放在心上。
酒醇饅美。但方兆南吃在嘴裡,卻是味同嚼蠟,他此刻雖然是在大吃,但他的心卻已遠遠飄到千里之外。
一陣風由廳外吹人,吹得席間的燈火,光焰搖動。
燈火搖曳之間,那笑面一梟袁九逵又已長笑大步而出,身後卻跟著六個勁裝漢子,高矮胖瘦,雖然不同,但步履之間,卻都沉穩已極。
只見個個目中光采奕奕,一眼望去,便知俱為內家高手。
方兆南推杯而起,冷然向袁九逵瞧了一眼,道:“該走了吧?”
袁九逵頷首笑道:“有勞兄臺大駕,在下心中實覺不安。”
方兆甫冷哼一聲,不理會袁九逵客氣之言,大步向廳外走只見四五丈方圓的大院子中,站滿了全身勁裝,佩帶兵刃的大漢。
這般人似乎都對袁九逵有著無比的敬畏,個個躬身抱拳,垂首而立。瞧也不敢瞧袁九運一眼。
方兆南墾目環掃了四周一眼,只見院中高高低低,不下四五十人之多。
抬頭往上瞧去,只見屋面之上也站滿了佩帶兵刃的人,心中暗暗忖道:“此人這等排場,不知是何用心,難道是故意擺給我瞧的不成?”’笑面一梟的目光炯炯的環掃了全場一眼,轉臉對緊隨身側留著八字鬍矮子,低聲的吩咐了兩句。
那矮小之人舉起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