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施主沒有傷著嗎?”
方兆南由沉思中驚醒過來,道:“還好。”
他自己也不知是否受了內傷,是以,對大愚之言,無法答覆。只好含含糊糊的支吾過去。
大慈禪師好不容易,等待這樣一個說話空隙,當下把那藍衣少女相約之言,一字不漏的轉告了大愚禪師。
大愚禪師抬頭望望天色道:“現下不過申初光景,諸位連番和強敵相搏,想都已睏倦,先請回寺,用上一頓素齋,休息一下體力,晚上好對付強敵。
南怪辛奇一皺眉頭,道:“老夫無酒不餐,偏是你們這和尚廟中,有著甚多規矩……………
”北怪黃煉忽然冷笑一聲,接道:“三十餘年酒未沾唇,你也沒有死啊!”
辛奇怒道:“你怎麼知道老夫沒有酒喝?”
大愚禪師怕兩人再吵起來,趕忙接道:“平常之日,敝寺待客,確不備酒,但寺中卻存有久年佳釀,兩位如若有興趣,老衲願供一醉。”說完,合掌肅客。
方兆南搶快兩步,走到大愚禪師身側,低聲說道:“晚輩已失去一劍,此劍如果再有失閃,實叫在下愧對禪師…………”大愚禪師不待他說完,已聽出弦外之音,微微一笑,接道。”
青龍、白蛟,已非少林寺中之物,方施主如何處理,老衲不願多問。”
方兆南輕輕一嘆,道:“今夜之戰,不但事關貴寺的安危存忘,整個武林的命運,恐怕也將在這一戰之中……………”大愚禪師道:“敝寺中三代弟子都甘為武林效命,方施主有何排程,但請吩咐就是。”
方兆南道:“晚輩發覺了一件驚人的事,心中一直為此惶惶不安,今夜之戰,勝負之分,雖靠貴寺弟子們同心協力,不避生死,但是南、北二怪,亦將是此一決戰中的主要人物。
兩人功力深厚,又練成了特殊的掌力,在晚輩心目之中,正好用作抗拒冥嶽嶽主的高手,但晚輩心中念念不忘的是怕這兩人忽為強敵收用。”
大愚禪師低聲問道:“你是怕他積惡難改,易生動搖……。”
方兆南搖搖頭道:“剛才寺門外面和晚輩動手之人,除了那紅衣少女之外,其餘三人,大都是大江南北的高手、雄主,月前泰山大會中的主要人物,曾幾何時,這般人竟然都作了冥嶽中的爪牙,這一點,實叫晚輩百思不解……。”
他微微一頓之後,嘆道:“以南、北二怪的功力,生擒冥嶽中兩女弟子,也非什麼難事,但竟被敵人免脫,而且事後晚輩發覺那紅衣少女,尚非冥嶽中女弟子的真身,武功自然尚要遜上一著,南、北二怪見我之後,一直未提二女之事,想必連傷也未傷到敵人,晚輩因此擔心……………”大愚禪師道:“老袖就大方師弟情形而論,他似是服用過什麼藥物!”
方兆南道:“老前輩說的不錯,晚輩也想到他們可能用一種絕毒的藥物,威脅服藥人的生死,或是控制了他們的心神,使對方甘心效命,聽候遣派……”
兩人談話之間,已到了少林寺方丈室外。
南、北二怪和方兆南,早已被視為少林手中貴客,大愚禪師合掌肅容,把三人讓入室中。
室中早已擺好了佳釀、素餚。
大愚、大慈、大立、大道、四個僅餘的大字輩中高僧,一齊留在方丈室中相陪。
這是一個隆重的宴會,素守清規的大字輩高僧們,破例的開了酒戒。
南、北二怪生具了冷僻的性格,神色間,一片凜然難犯的冷漠。
兩個人既不和少林寺僧侶們講話,也不和方兆南搭訕,你一杯,我一杯的喝個不停,兩個提壺斟酒的小沙彌,一直不能停止。
片刻工夫,兩人已各飲了四五十杯。
方兆南暗暗忖道:“看樣子這兩人又在暗中拼上了酒,縱然量大如海,也禁不住這等手不停杯的啞然猛拼,今夜一戰,事關千萬武林同道的命運,如放任兩人這般相拼下去,勢必要喝個爛醉如泥不可了……………”心念一轉,趕忙端起案上酒杯說道:“兩位老前輩請滿飲此杯,晚輩有幾樁疑難不解之事請教。”
南、北二怪舉杯一飲而盡,齊齊說道:“什麼事?”
方兆南道:“今夜三更,由那冥嶽嶽主,親率他屬下高手,來寺相犯一事,兩位老前輩,想已經早知道了吧?”
南怪辛奇冷冷說道:“知道了又怎麼樣?”
方兆南道:“此事關係著今後的武林大局,幷非是少林寺一門存亡之戰。”
南怪道:“我也不是少林門下弟子,與我何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