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咬了唇道:“他不知道我的家世。我下山時,娘說了,出江湖只為了鍛鍊和經歷,不得以家世背景示人。”我也不想他因為家世而喜歡我。
美人爹道:“你娘矯情。不過就算他不知道你是隱帝之女,江湖小公主,也該知道你隨了我一段時間的。”
我只有搖頭嘆息:“美人爹啊,你是出現過一次,可你從不說實話,他根本不知道你是誰。倒是曾吃醋,以為是我新結交的什麼公子。再說什麼江湖小公主啊,又不是真的。”
結果這話不知怎麼就傳到我的皇上堂哥和皇上表叔耳朵裡去了。
軒哥說:“什麼白抑非,敢欺侮咱家公主?找個茬,收拾那白馬莊。”
我低頭道:“皇兄,我是郡主。而且那白馬莊是在雲陽的,你要去雲陽去找茬啊?”
軒哥道:“皇兄馬上下詔,封你為尚德公主,你好歹也是北狄的長公主。還有,那啥白馬莊,讓你表叔去收拾。”
我臉都抽了:“皇兄,你封的是什麼號,算是嘲笑我麼,喪德?”看來我是不該對白抑非這般主動。
軒哥呵呵了一聲道:“喔,口彩不好,那換作霓虹公主,行不?”
你愛封不封吧,封了,也只是對我物質安慰,心裡還是空的。
至於表叔皇上,他說,霧兒是雲陽睿王之女,朕也可以封作公主,賜封號虹霓吧。
好吧,兩人想一塊去了,可是,真沒想象力。
他還說,那白馬莊,讓人注意著點,江湖人不能太野了。
我到底還是替白抑非擔心的,便說,那白馬莊與我無干了,不用太關注。表叔便嘆息了一聲。
軒哥和表叔都說,霧兒想要嫁人還不容易,每天有一大把人好選。
我卻是覺得心裡再走不進任何人了,既被封了公主,不如為兩國做些事情好了。於是對軒哥和表叔說:“不如你們將我用來和親好了,嫁得越遠越好,便心靜了,也算是我為朝庭作了貢獻。”
軒哥道:“我就你一個妹妹,怎麼能讓你遠離?再說了,和親,雲陽是自家人,就不用了。東邊的,男人太矮;南旦,太黑,西夷,氣候不好,還是別去了。”
表叔也說:“拿你和親,朕那表兄還不陰了我?再說了,往哪裡和呢,現如今,我雲陽不需要女子做此等犧牲。那北狄是你自己家,南旦那地方能熱死個人,人長得都跟炭似的,你爹一準看不上。東邊,那裡的男人都又矮又小氣的;西夷,過於野蠻。都不行,這個就算了。”
我連和親都和不出去。
所以美人爹爹用了恨鐵不成鋼的語氣道:“霧寶,我以為做女人,你總要比你娘強上幾倍,沒曾想你被人如此傷心,還不讓人對付那白馬莊南風堡。”但是他雖然不要我了,卻從沒對我惡形惡狀過,我自是不能如此狹隘。
四叔在一旁涼涼道:“她娘何曾被人傷過心,只有她傷別人的心的。”
這話被我聽出別的意味出來了。原來四叔當年對娘也不是沒有想法的,就跟美人爹似的。又或許,除了娘自己,其他人都知道這些事。娘,有時是太木訥了一些。
美人爹對娘曾有過想法,我是十歲那年知道的。
呆在美人爹的錦字號裡,雜七雜八的人、事、書便看得多了些。那年我初初知道男人之間也會有互相喜歡的,然後便瞧著美人爹與崐爹之間很不對勁。他們倆之間一直互相較勁來著,而且美人爹老是要去挑崐爹。我聽說性格彆扭之人,心中越有那人,對那人便越是挑剔,於是便確定美人爹對崐爹確實有些什麼。
我巴巴兒地去提醒娘,雖然美人爹一直將我捧在手心,可我還是怕他會搶了崐爹。娘卻彈了一下我的腦袋道:“霧兒,整天亂七八糟地想什麼呢?有空去將落葉掌再練五遍。”連帶哥哥也白了我一眼。
後來我聽到娘將這當笑話說給崐爹聽,又道:“我就說老闆不該老帶她去那些樓裡。”
崐爹卻是開心得很,說:“霧兒跟我貼心呢!”
美人爹是將娘“別老帶霧兒去錦春園錦繡樓”當耳邊風的。直到他有一天忽然意識到大事不好。
因為我實在是忍不住,自己去問他是不是與崐爹斷那個袖,分那個桃了。他笑得花枝亂顫,道:“我若真有此好,也得選你親爹,那才有男兒氣概。叢狐狸,啍啍,他若是,估計也是個受。”
於是我便回過味來了,他對崐爹那樣,又時不時地要挑挑孃的毛病,那麼……我突然便問:“那你是看上我娘了?”
他驚愕之下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