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歐陽大公子找到了左側那條通道的機關,竟是石壁下地上的一塊石頭,我們之前看過,一直以為是長了個雛形的石鐘乳而已,那東西卻是可以左右扭的,左轉三下,右轉四下,那石壁便慢慢地移出一個洞口來。
洞內果然是一條通道,以一個十分緩的傾角朝下朝前延伸著,路也象門前的那條通道一樣,是比較原始的溶洞面貌,但兩邊牆上有幾個火把。這條路很短,終點也是個石室。那石室有一股血腥氣。裡面空空蕩蕩,只有一張石床,床邊牆上有鐵鐐,床二尺處連著一個石頭管子,也非是完整的管子,是上下兩個半圓扣合成。只這石質彷彿是水晶的,晶瑩透亮,透著腥紅的顏色。那根石管子是架在石床與石壁之間的,那管子透壁而過。
手扣石壁,空空作響,那邊也該是空的,或是石室或是通道,但是這裡卻再沒能找到機關。眾人猜測這石室是做何用的,有人便想到,這兒恐怕就是給蠱王採活血用的。那隔壁,莫非就是蠱王的所在?但只怕也只能走另一條路。
石室內機關倒是還有一個,按開來,門外是一條往上的臺階,眾人拾級而上,沒走多久便出了地道,外面也是一堆廢棄物,往東看去,是赤魅殿的殘屋。有二十年前參與滅宮的人想起來道:“這兒,是關人質的地方,我們救了人後倒是一把火將它給燒了。當時是兩處廂房,一處住新擄來未被採血的人,另一處廂房是採了血半死不活或是已死的人。我們來時,那裡尚且有兩具屍骨未處理,還有一個奄奄一息的人,真是造孽。那鬼宮宮主,活象個吸血鬼啊。”
我偷看了一眼跟來的易戈,他臉上,依舊無喜無怒,波瀾不驚。
眾人的眼光似乎都集中在中間那條地道上,圖上畫著的右邊的地道倒是甚少有人提及。
歐陽大公子看了半天,終於在石壁右角下找到一個拇指大小的突起,想要依著左邊那條地道的開啟方法旋轉,卻是擰不動。有人估摸著或許是大公子氣力不夠,便要求讓有力者再來一試,幾人試過,那突起始終紋絲不動。巨斧幫的裘幫主是個性情急燥的,見擰不動,便道:“我來。”眼看著他是提氣在胸,右手使力,那突起依舊沒動靜,他便加了把勁。我忽然發現歐陽大公子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什麼,剛張嘴說了一個“等等……”就聽到“喀啦”一聲,那二寸來長的石柱只剩了半截。裘幫主手中捏著另半截,愣在了那裡。群豪中有人發出惋惜的嘆息聲,有人小聲說:“真是個莽夫。”
歐陽大公子道:“或許不是轉的,是往外拔的?”說罷,便握了那半截石柱往外拔,那石柱依舊不動半分。這會兒,卻是沒人再敢上來一試,只怕與裘幫主一般,將那半截機關也毀了。南聰便道:“不如今日便到這兒吧,回去再議。”
出了石室,我看看天光還早,便起了探右側通道的心。於是跟子布說道:“不如你去叫了祁龍他們也來,咱們去看看右邊到底是什麼好了。”子布點頭道:“也好,我回去取些火摺子和火把來。”易戈陪著我等在赤魅殿外尋了一處乾淨地坐了,卻是沒有一句話。
過了一會兒,子布便帶著子遷、祁龍、倩倩、沐鶯一起來了。我們七人剛剛回到石室內,就聽到又有人下來了,轉頭一看,竟是鳳鳴派的兩人和嶺南伐門的孫敬帶了一男一女。大家心照不宣,便也不拐彎抹角,我衝孫敬與那鳳鳴派的兩人點頭道:“我欲往右側一探,不知各位想走哪條道?”
孫敬笑道:“英雄所見略同,我們也想往右側一探。”
我亦笑道:“那麼,同往。”
一直站在最裡面,被祁龍和子布遮了身子的沐鶯此時忽然鑽了出來,看到孫敬,訝異道:“大師兄、二師兄、大師姐?”
孫敬等三人亦奇道:“鶯兒?你怎麼跟祁女俠在一起?你不是去淶水你舅舅家了嗎?什麼時候回來的?”
沐鶯道:“我回來都一個月了,我是跟著祁姐姐他們一起回來的,就是跟著她來這兒瞧瞧熱鬧的呀。怎麼我們伐門也參與了麼?”
孫敬笑道:“是啊,這麼大的熱鬧,師傅自也是讓我們來趕趕的。”
原來沐鶯竟是伐門的,來這兒一個多月了,她雖然也隔幾日來鬼宮舊址一趟,竟是一次也未碰到過孫敬等人。
他們師兄妹在那裡敘離別之情,也不知是誰按開了那道石門,祁龍帶頭走了進去,我們便魚貫而入。右邊果然與左邊一樣是條天然的溶道通道,石壁粗糙,腳底高低不平。我們點了火把,二人一個,互相照應著。
很快,前面便又只有石壁,沒有路了。上回,陶莊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