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是春滿和沐鶯,兩人有說有笑地各提了一籃衣物來洗。她們在離開我不遠的一個小潭邊放下衣服,一會兒便有嘩啦啦的水聲和兩人說話的聲音傳來。沒一會兒,又有人朝這邊來,卻是遠遠地問道:“春滿、沐姑娘,可曾看到王爺和公主?怎麼只駙馬一人在家呢?”
春滿回道:“王爺和倩姑娘一塊兒出去了,公主卻是沒看見,剛才不是還在房內嗎?景公公有什麼事嗎?”
景公公道:“我想與表少爺去曲水一趟,想問問二位主子有什麼東西要帶回來的?”
春滿道:“公主最近也未曾提起想要什麼,或者你買些新鮮的果子帶回來吧。王爺啊,你也別問,不如問倩姑娘想要什麼吧,不過估計也與公主要的差不多。”
景公公答應著回去了。
小潭邊上,沐鶯笑著對春滿道:“祁哥哥和倩姑娘哪裡去了,不會又上那鬼宮舊址去了吧?我原先還有些好奇,現在看他們暗底下鬥來鬥去,已經越來越不耐煩了。不過我看祁哥哥和倩姑娘也興趣缺缺,可能又去哪裡觀景去了,這兩人現在可真是蜜裡調油了,瞧著倒是羨煞旁人。”
春滿道:“是啊,公主原先還在他們之間胡鬧一番,現在也不摻和了。公主和駙馬倒都還沒他們這般親密。”
沐鶯好奇道:“我瞧著祁姐姐與易大哥倒不似很親熱。易大哥也會照顧祁姐姐,可易大哥太冷情了,祁姐姐對著易大哥時似乎也不熱切,瞧著,嗯,總之不象祁哥哥與倩姑娘你濃我濃的樣子。”
春滿嘆了口氣道:“王爺,那是自己找的倩姑娘,又是打小的情份,自然是好的。可公主……”
沐鶯道:“可是我聽說也是祁姐姐自己指的婚哪。難道,易大哥不願意啊?”
春滿道:“駙馬可沒不願意。但是公主是因為之前受過情傷,所以沒什麼熱情,亂指了一人。他們倆現在已經比公主剛剛大婚時和諧多了。駙馬其實也挺護著公主的,只是有些象護衛不象夫婿罷了。”
沐鶯詫異道:“我瞧著祁姐姐挺開朗的,也受過情傷,心灰啊?是什麼人能傷她?”
春滿有些鄙夷道:“起先我也不知道,去年在恆山,才知道原來是那個白馬莊的少莊主,那人雖說也長得不錯,可怎麼看也配不上公主嘛。”
沐鶯點頭道:“白少俠啊?看上去倒是一表人才,原來底子裡也無情無義啊。”
春滿道:“什麼一表人才啊,我瞅著還是駙馬順眼。”
我躲在樹上差點笑出來,一是笑有江湖的地方就有八卦,總有一天是要八卦到自己頭上來的。二是笑,春滿可真是護主,昧著良心踩咕人家。
沐鶯馬上附和說:“對,易大哥是英俊瀟灑,配公主的。白少俠,活該沒福份。”
這姑娘,原來也跟春滿一樣,傻直的。
可是她又問道:“可是祁姐姐,她喜歡易大哥麼?易大哥對她,又是什麼樣的情份呢?”
春滿這會兒卻是遲疑了一會兒,但旋即又道:“我瞧著兩人是相敬如賓的,感情應該還好,只是有些不太象夫妻。可景公公卻說,駙馬必定是喜歡公主的,從每日裡的吃飯就看得出來,駙馬從不為公主佈菜,可是公主想吃什麼菜,不用說,駙馬好象會讀心似的,就會將那菜換到她面前。公主麼,倒是看不出什麼來,她對誰都好,對駙馬,也沒什麼不一樣的地方。不象倩姑娘會跟王爺撒個嬌,嘔個氣啥的,也會照顧王爺。”
我不由苦笑,他在人前這樣,我都不好意思在人前跟他撒個嬌,只怕他會不知所措吧。
沐鶯又道:“其實我也覺得易大哥對祁姐姐是挺好的,我闖禍那次,他抱著祁姐姐那著急樣子,我印象挺深的。可是祁姐姐真的對他跟對別人沒什麼不一樣呢,我瞧著與兩位辛公子還親熱一些。”
哦,易戈近日與我是有些平淡,我以為是因為桂爺他們找他,他心裡有事,且身邊也有事,難道我與子布子遷他們過於親熱,也傷他,讓他生氣麼?算了,這事兒越解釋越亂,不如自己注意些算了。如果因為這些,他心裡有結,那今天的事或許只是個誘因。總之,悶葫蘆真是最麻煩了,何況他身上也有一堆麻煩。恨起來,也不過是一拍兩散。
我這麼想著,卻聽到小潭邊兩人已將衣服洗好了,春滿道:“就攤在溪邊大石上吧,午後再來收。”
潭邊有悉悉嗦嗦的聲音,想來是兩人起身往回走了,卻又聽到兩人訝異的聲音:“駙馬易大哥?”
我從樹葉縫隙中看過去,只能看到易戈青色的背影。他的嗓音依然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