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了一聲嘆息。
逐虹 第十九章 獨村
荒草漸漸地深了,路細小難辨,草高路小,我終不能急馳,只能慢慢而行。冬日的天光漸漸暗淡下來,灰藍天幕上己有淡淡的一彎牙月掛在天際。我的周圍一片寂靜,連蟲聲也不可聞,陪伴我的唯有風聲和黃驃馬的響鼻。我從來未在這種詭異的環境中行走,心裡難免有些七上八下,總怕有什麼莫名的東西竄出來。但既然已經進來了,便只有硬著頭皮走下去。好在是冬季,倒不會有蛇。
這樣行了一里多路,草又漸漸地稀了下去,樹多了起來,而路明顯地寬了些整齊了些。再走下去,竟看到了一些小塊的田地還有樹籬,十分齊整,我的心便漸漸地安了起來。估摸著二里的時候,果然看到了綠樹掩映中有土黃的牆,應該是到村子了吧。
入村雖是土路,卻還齊整,我牽了馬慢慢地走向村口。村口有個曬穀場被一道矮矮的石牆攔著,我有些猶豫,不知是否要從曬穀場進去,還是繞走邊上的小路。忽然一個人影從矮牆上躍出:“什麼人進村?”
我嚇了一跳,抬頭卻見是一枯瘦的葛衣的男子,總在三十上下。
我說:“我找人,請問,這裡是不是獨望村?”
那男子道:“是啊,這村有癘疾,不讓人進來,你是怎麼進來的?你找誰?”
我打量了他一下,他雖說乾瘦,但臉上面板卻是好好的,沒有癩斑,手也很正常,不象是有癘病的,我心裡便起了一些疑惑。
“我找易戈,他是昨天回到這個村子的。”
“我們村裡,沒有這麼一個人。不過你既然進來了,就不要走了。這村裡許多年沒進來過人了,更不要說是女人了,而且還是個小美人。你找不到人,不如就到我家去好了。”
沒有這個人?我有些發怔,難道我這般膽戰心驚地進來,竟是找錯了地方?又或者,易戈他根本不是獨望村人?又或者,他根本沒有回來?心底有絲絲涼意泛了上來,倒沒太在意那人調戲的語氣。
我那傻呆的樣子明顯是讓那人有了別的想法,他伸手來抓我的手,我本能地躲開了。他“咦”了一聲,道:“小美人有趣,別發呆了,隨我走吧。”一邊說著一邊便要來摸我的臉,我躲了一下,他雖未摸到我,手卻並未離我左右。竟也是個會家子,我警惕了起來,手按到了腰間。
他笑嘻嘻道:“小美人,不要急,這還在村口呢,解腰帶還是回屋比較好。”
我終於惱了,抽出疾影向他揮去,他果然會武,躲閃得頗為靈活,一邊還調戲道:“小美人,這麼潑,待為夫調、教你一陣子便好了。”我將疾影抖開,使上了秋風催葉,萬葉歸根,鞭梢毫不留情地掃上了他的腿他的腰,他大叫了出來。原來也就是那兩下子。
忽然又有一個清悅的聲音叫道:“喂,你是誰呀,你為什麼要打戚老三?”
循聲望去,是一個青年男子,二十三、四歲的樣子了。
我收了鞭道:“我是來尋人的,這人卻好生無禮,輕薄於我。”說這話時,我也暗暗戒備著,只怕兩人會聯手發難。那男子看了眼破了衣服的戚老三道:“你老毛病又發了啊?村裡許多年沒有來人了,來個人你就這樣,小心桂爺又吊你。”
轉頭卻問我說:“你找誰啊?”
我還沒開口,那個叫戚老三的人便道:“她說找一個叫易戈的人,還說是昨天回來的。我們村哪有叫這名的?”
那男子卻正色地看向我,問道:“你找易戈,你是什麼人?”
我猶豫了一會道:“他,是我夫君。”
那男子和戚老三都呆了一下,男子道:“那我帶你去。”
戚老三湊上來問:“誰呀?誰是易戈?”
男子道:“是易五孃家的鐵柱嘛,是昨日剛回來,說是要給五娘掃墓。”
我跟在那男子後面向村裡走去,陸陸續續地有好奇的村人跟在我們身後。村落不大,房屋都是土坯房,有的在外面刷了白灰,有的便裸著土坯,但看上去還是很整齊的,村裡的道路也還乾淨,每家每戶門口都有一個場壩,種了些花草。再看看這男子及後面跟的村人也不象是有癘病的樣子了,怎麼看這都不象是一個癘病村。
那男子將我帶到了村東的一個小院落前,高聲叫道:“鐵柱,你媳婦來找你來了呀!”裡面沒有回答,卻有腳步聲傳出來。那房也是土壞房,卻是刷了白灰的,有些剝落,院門半開著,門板沒有溙過,年月長了,有些灰白,還裂了些口子。那男子朝我道:“鐵柱這悶葫蘆,連應也不肯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