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忍耐不住突然張嘴噴出了一口鮮血身子也軟軟地跌倒!
原來金非與杜雲天方才內力雖已是強弩之末但兩人殘存的掌力逼集已久一旦潰而出亦是人所難當。
展夢白微一疏神便被他兩人震傷了內腑他若立即吐出胸中的瘀血傷勢或許還不致十分嚴重。
但他為了別人為了蕭飛雨卻將那瘀血勉強壓住他故意對蕭飛雨那般冷漠便是不願被她瞧見自己傷勢作。
而此刻傷勢作起來情況之嚴重竟連他自己都未想到他掙扎著爬到樹下只望能以內功之調息自療內傷。
那知他全身真力已完全潰散每分每寸骨節彷佛都要散裂莫說調息療傷便呼吸也變的極為困難。
這時乳白色的晨霧已在樹林中冉冉升起瀰漫了林顛木葉也掩沒了他的身子使他有如臥在雲霧之中。
他忽然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寒冷與疲乏似是所有的生機與活力俱都正自他體中緩緩消失。
他忍不住機伶伶打了個寒噤暗道:“莫非我要死了?”
在刀鋒、劍下他不知遭遇著多少次生死間不容的危機他都從來未曾消失過求生的勇氣。
然而此刻在這無人的樹木間乳白色的晨霧裡他忽然生平第一次自心底泛起對死亡的恐懼。
他不知這是為了什麼——也許是距離成功之口已漸近他的生命也變的更可珍重——他只知自己並不願死。
他不敢闔起眼??但寒氣更濃眼皮也越來越重……
※※※
這時林外卻飄然掠來了一條人影宛如幽靈般不帶絲毫聲息那雙閃亮的眼神正瞬也不瞬地望著展夢白身上的血跡。
展夢白絲毫未曾覺又過了半晌一隻自生生的手掌自他背後伸了過來往他頭頂落下。
瞧那人影輕功之身法顯然是武林高手而展夢白此刻卻早已力乏身傷若是被這一掌拍下那裡還能活命?
那知這手掌在展夢白頭頂盤旋一轉只是輕輕落了下去輕輕撫摸起展夢白零亂的頭。
展夢白一驚轉身只見一條俏零零的人影佇立在樹下乳白色的晨霧棉絮般沾滿了她的衣襟、頭。
他此刻雙目雖瞧不甚清但這人影那靈活的大眼睛卻是他永生也不會忘記的不禁脫口道:“雨兒你來作什?”
那人影正是蕭飛雨但見她緩緩垂下眼??眉宇間似笑非笑似怨非怨輕輕道:“雨兒……雨兒……你再叫一遍。”
展夢白扳起臉來盡了全力大聲道:“蕭飛雨你為何跟來你這女子怎地如此不知羞恥苦苦見著我作什?”
他知道蕭飛雨性子激烈只道這番話定可將她罵走那時自己縱然命喪此地也好使她莫要傷心。
那知蕭飛雨卻僅是幽幽長嘆一聲道:“你要罵就罵吧但無論你怎麼罵我都不會走的。”
展夢白呆了一呆掙扎爬起道:“你不走我走。”
蕭飛雨道:“你走我就跟著你走。”
展夢白失聲道:“你!你!”他勉力站了片刻便委實再也無法支援雙腿一軟又倒了下去。
蕭飛雨悽然一笑道:“你也莫要再強挺住了什麼事我都明白……你……你的心我已知道。”
展夢白變色道:“你知道什麼?”
蕭飛雨輕輕道:“你怕我傷心不讓我知道你受了重傷又故意對我冷淡逼著我離開你但……但……”
她語聲突然哽咽;‘但你這傷是……是為了我才受的我怎麼能讓你一個人……一個人……’只見她身子在霧中顫抖下面的話也說不下去。
展夢白只覺心中熱血火一般燃燒起來什麼都顧不得了突然一把握住蕭飛雨瑩自的手腕。
蕭飛雨‘嚶嚀’一聲和身撲入了他懷中兩人情感從未顯露此刻奔放起來那裡還能遏止。
兩人相偎相抱面上是冰涼的一片淚珠心頭卻是炙熱的一團烈火既不知時光已去也不管天下萬物。
※※※
萬籟無聲自霧迷濛也不知過了多久。
只聽蕭飛雨輕輕道:“我想來想去你絕不是那樣的人無論別人心裡怎麼想我不找你問個清楚死也不安心。”
她銀鈴般一笑:“所以我也不管怎麼說還是追了來只聽你喚我那一聲雨兒別人無論說什麼都沒關係了。”
又過了半晌她娓聲道:“展……展……”
她實在想不起該如何稱呼懷中的人兒??覷一笑接道:“不管我喚你什麼你再喚我聲雨兒好麼………好麼……餵你怎麼不說話呀?”緩緩抬起頭來突然驚呼一聲晨曦中只見展夢白麵無血色雙目緊閉竟已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