膝坐了下來緩緩道:“問吧!”
展夢白奇道:“問誰?問什麼?”
黃衣人道:“此人便是船家無論你心裡有何疑團都可以提出來問他。”眼一垂竟彷佛入定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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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夢白見了他這番作為心中不禁更是驚奇轉目望去卻見這船家呼吸竟已漸漸正常起來。
他知道這原因必定是黃衣人以內力調勻了船家的呼吸但一時之間卻猜不到黃衣人這作法有何用意?
過了半晌他方自沉聲問道:“你是駛船的麼?”
那船家點了點頂。
突聽黃衣人冷冷道:“不許點頭要說出聲音來。”
那船家趕緊道:“不錯小的是駛船的。”
展夢白雙眉一皺道:“這死是誰抬上來的?”
那船家望了死一眼額上的冷汗一粒粒迸了出來嘴唇卻是蒼白而枯乾顫聲道:
“沒有人抬……”
展夢白怒道:“沒有人抬難道死也會走路不成?”
船家舔了舔白的嘴唇道:“這和尚上船的時候還沒有死他還親手給了小的一錠銀子。”
展夢白道:“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船家道:“就是方才的事他手裡提著一隻檀木箱子由金山寺那邊下來僱小的這艘船到焦山。”
展夢白目光一掃道:“那有什麼箱子?”
船家道:“上船不久小的就聽得水聲一響彷佛是這位和尚將箱子拋入水中的聲音。”
展夢白冷“哼”了一聲道:“他既是活著上船來的此刻卻已死了想必是你殺死他的?”
船家顫聲道:“小的不敢小的安安份份……”
展夢白怒道:“既是安安份份怎可滿口胡言!”
船家道:“小的……小的不敢說謊。”
展夢白厲聲道:“這和尚明明在黃昏以前就已死了怎會自己走上船來你不是說謊是什麼?”
船家嚇得牙齒打顫顫聲道:“他……他黃昏……”
黃衣人突地放鬆了雙掌道:“去吧!”
展夢白道:“未曾問清之前前輩怎可將他放走?”
黃衣人嘆道:“他們知道的就只這麼多了再問也無用處。”
那船家早已連滾帶爬逃了出去。
展夢白皺眉道:“他說的可是真話?”
黃衣人道:“句句都是實言!”
展夢白道:“前輩怎能確定?”
黃衣人道:“凡人若是說謊他的心臟跳動脈息搏動以及氣血的迴圈必定與平時不同。”
展夢白頷道:“常言道“作賊心虛”亦是此理。”
黃衣人道:“我方才已返虛入定以我的內力修為只要他的心脈氣血稍有變化我都能覺察出他說的話是真是假這種方法武林中似乎還無人練過是以我便將他稱為“測謊證真術”以之測人言語之真偽百無一失我少年時有此種構想直到近年閱人多矣內力又有進境才總算將它練成。”
展夢白聽得目定口呆愣了半晌方自長嘆一聲道:“他說的話若是真的那麼此事又該如何解釋?”
他語聲微頓搖頭又道:“若說死也能下山僱船上船後拋下一隻箱子後才真的死了我真的無法相信。”
黃衣人嘆道:“此事其中必定另有虛玄令人難測我想來想去只有一個理由可以解釋。”
展夢白道:“如何解釋?”
黃衣人道:“除非是有一個精於易容之人化裝成他的樣子然後將他的身裝在箱子裡帶下山來然後再將身自箱子裡取出放到椅上然後提著空箱躍下水去潛水而逃是以船中只剩下一具坐在椅上的死!”
展夢白垂沉吟道:“這解釋雖然合理但卻極不合情試問他如此大費周章為的是什麼呢?”
黃衣人嘆道:“這個……唉我也無法解釋了。”
他又喚入船家取出一錠銀子吩咐船家到岸之後好生埋葬那灰眉和尚的身便和展夢白回到自己船上。
那船家目送著他們的身影和船影遠去心裡又是歡喜又是懊惱歡喜的是因為今日收入不錯懊惱的卻是船上搭了一具死還要自己埋葬!
船到岸後他嘆著氣走入船艙目光轉處立刻了狂似的驚呼起來雙腿一軟噗地坐到地上!
原來船上的那見身又已蹤影不見!
船窗旁船板上卻多了幾塊還未乾透的水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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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靠岸時夜更深了。
萬家燈火的鎮江城燈火已寥如晨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