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情,讓胡夫人不顧一切的收拾了行裝就要回家,完全都沒有剛才的閒適。
“三娘,娘問你,你一定要如實回答”胡夫人嚴肅的看著唐婉,眼神是唐婉難得一見的凌厲,看到唐婉小心的點點頭,她的臉色稍微緩了一下,一字一頓的問道:“你這個月葵水可曾來了?”
呃?唐婉不明白鬍夫人為什麼會忽然問起這個問題,她訝異的看著胡夫人,問道:“娘,您怎麼忽然問這個?”
為什麼問這個?如果不是因為你在陸務觀面前吐得稀里嘩啦的,我會問這個嗎?看著女兒滿臉不解的表情,胡夫人只覺得嘴巴里苦苦澀澀的,但是這樣的話她卻怎麼都說不出口,微微舒緩的神情又緊繃起來,她正色看著唐婉,道:“你不要管娘為什麼問這個,你如實回答娘就是了”
“哦~”唐婉應了一聲,心裡卻在盤算著自己的小日子——她重生才半個月,這半個月一直沒來葵水,而之前是什麼時候來的,她又怎麼可能記得。不過,她隱約記的,陸游順從母命,寫下休書,萬萬沒有想到陸游居然真的那般愚孝的自己接過休書就昏厥過去,醒來之後調養了大半個月才勉強能下床走動。
也就是那半個月,她聽信了陸游的花言巧語和紅綺的勸說,將自己被休出門的事情瞞著唐家,在搬離陸家之後,住進了陸游不知道從哪裡弄來的小院子。住在那裡近一年,自己鬱鬱寡歡,整天以淚洗面,只有在陸游避開唐夫人的視線,找自己幽會的時候才能露出笑顏。而那一年,她的身子一直都不好,近一半的時日都在調養,葵水也極不準時。
“怎麼?”胡夫人提心吊膽的看著女兒,女兒臉上閃爍著的不確定讓她的心高高的懸起,就擔心女兒說出自己最不希望聽到的答案。
“娘,我最近半年多葵水都不正常,煩擾的事情又多,我都不記得上一次是什麼時候了。”唐婉算了半天,回憶了半天,還是記不起來這種遙遠的小事情,只能給了胡夫人一個含糊不清的答案。
“你……”胡夫人看著唐婉迷糊的樣子,想要發怒,卻又強忍住,重重的嘆了一口氣,道:“三娘,你怎麼能這麼糊塗啊連這個都……唉,回到家之後,娘立刻給你請大夫過來好好的看看。”
“是,娘”唐婉看著胡夫人黑的可以的臉色,小心地問了一句:“娘,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怎麼忽然之間您的心情變化這麼大?”
看著一點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黑臉生氣的女兒,胡夫人心一陣無力,實在是拿遲鈍的女兒沒轍,她思忖了一會,儘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和藹一些,問道:“我聽玉珍說,你們剛才在廣孝寺的後院遇到陸務觀了。”
“是啊”唐婉點點頭,眉頭不自覺地皺緊,帶了自己都沒有察覺的嫌惡口吻道:“我跟大嫂正高高興興地看花,那個人不知道從什麼地方鑽了出來,非要和我解釋他即將再娶有多麼的無奈,還說什麼女兒和他的山盟海誓……”
看著女兒不似作偽的嫌惡,胡夫人也像汪玉珍一樣,覺得很是奇怪,但和汪玉珍一樣,她也不急著弄清是什麼讓唐婉有這麼大的變化,她輕輕的一嘆,帶了些試探的道:“三娘聽了他的解釋之後有沒有什麼想法?”
“有”唐婉的話讓胡夫人神情有些緊張,眼珠子一動不動的盯著她的臉,心跳也有些急促,卻聽到唐婉帶了毫無掩飾的不屑道:“口口聲聲的說他有多麼的無奈,有多麼的痛苦,說他有多麼的排斥和王家聯姻的事情,還說什麼這都是唐夫人罔顧他的意願一手安排的,他為了孝義,才不得不同意……娘,我以前怎麼沒有發現他不但是個沒有擔當,喜歡推卸責任的男人,還如此這般的無恥啊”
呃無恥?胡夫人愣愣的看著女兒,她是第一次在女兒嘴裡聽到女兒說陸務觀不好的話,以前在她嘴中,那個男人完美無缺,就沒有什麼不好的
“一邊說要孝順,要聽母親的安排,一邊卻又告訴所有的人,唐夫人的安排他有多麼的不滿意……他這是想讓天下的人都是知道,唐夫人說著心疼兒子,實際上卻根本不理會兒子的想法嗎?他還真正孝順啊”唐婉的話語裡滿滿的都是不屑,這話說著說著,她忽然想起自己在望鄉臺上曾經看到的陸游寫的關於“姑惡”的詩,她相信那個一輩子除了寫詩作詞之外再無建樹的男人百年之後一定會留下大量的詩詞,不知道那幾兩首詩能否流傳下去,要是流傳開來的話,唐夫人會不會像孔雀東南飛中的焦母一般,因為惡婆婆之名而流傳千古呢?想到這裡,她心裡忽然升起一個念頭——要是唐夫人知道她的寶貝兒子為她特意寫的詩,會不會氣暈過去?
“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