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腦又不停地轉動起來。而且,她現在可不想一個人待著,有個昏迷的人在身邊坐著感覺也不錯,可以讓她在腦海中和她說說話,整理出線索。
她知道這個時間只是短暫的,短暫的感覺連黑夜都會突然亮起來。
“中間人,”孟衝突然說話了,“他們必須有個中間人。”
“你在說什麼……”一個虛弱沙啞地聲音響起來,不滿地回應了她。
孟衝一個愣神,再從寬大的沙發上抬起頭,蔣潔還躺在床上,房間裡沒有開燈,看不出來她是不是醒了,直到她低聲叫了一聲。
“要找護士來麼?”孟衝沒動,問。
蔣潔微微搖了搖頭,然後又難受地想用手去捏捏頭,卻發現自己手上還掛在不少的管子。
“我勸你不要動了。”孟衝說,又縮回了自己的身子,“中度腦震盪,夠你吃一壺了。”
蔣潔側過頭來,看見孟衝就坐在自己身旁的一張老沙發上,離得很近,但是她揹著走廊上的燈整個人縮在沙發裡面,就好像一個陰影一樣。她擱著腳,一手撐著頭一手護著腳上放著的一本紅色的本子,看起來很生氣的樣子。
“我在哪裡?”蔣潔問。
“市立醫院,本來你的律師想要把你移到你的私人醫院還是怎麼的,可是你傷太重了,又陷入了昏迷,所以只好在市裡醫院的重症病房裡過夜了。”
“重症病房?那你怎麼進來的?”
“你的緊急委託人是我,他們就給我打電話了,不過我沒到多久。反正你也昏迷了,也無所謂吧。”孟衝說的很平靜。
“我昏迷了多久?”
“不知道,大概十個小時?”
蔣潔沒有說話,她們陷入了短暫地沉默裡。
“我夢到了我的舞會。”蔣潔突然說。
孟衝正在思考,聽見這句話突然暫停了下來,抬起頭看著她平躺在那裡,像是一個將死之人一般的說話。
“杯盞交錯,流光溢彩,水晶燈像是天上的繁星一樣,樂隊拉著一首我不記得名字的小提琴曲子,很悲傷的樂曲,但是很悠揚,有點像是死亡前的安眠曲似的,帶著點曖昧的感覺。我走他們中間,他們對我笑,然後,不知哪裡,突然就爆炸了,巨大的轟鳴混著那首曲子,像是鋪天蓋地的繁星墜落了一樣……”
孟衝沒有說話,一直等到蔣潔的口氣從那喜悅中變成了恐懼後才開口打斷她:“這不是他做的。”
蔣潔停了下來,看起來好像很安靜,但是一旁的心電圖可不同意。它起伏的高了一些,但是不過一會兒,就安穩了下來。
“你知道了什麼?”她問,聲音還是那麼沙啞。
“這個案子的目標不是你,”孟衝深吸了一口氣說,“我不知道到底是誰,但是……也許,是不完全是你。”
“說說吧,我聽見你對著我嘮叨了。”
孟衝居然輕輕笑了笑,然後說:“很複雜啊。”
“難道你還趕時間?”
“有一點。”
“那趕緊滾。”
好吧,遷就一下你。
“炸了你的車是為了下一起爆炸做鋪墊,我稱他為A。A打電話給我,讓我用12個小時去找一個12年前由我爸主持的爆炸案的錯誤,找出來了,就不爆炸。”然後,孟衝將王軍的案子草草說了個大概。
蔣潔聽了半天,問:“白蕭蕭?刑警隊裡的一個菜鳥不是也叫白蕭蕭?”
孟衝無奈地點頭:“就是她,今天對她可是個悲劇的日子。”
“嗯。那錯誤是什麼?”
“是個簡單的製作炸彈的錯誤,王軍根本不可能自己製作炸彈。”
蔣潔疑惑:“這麼簡單?原來是誰帶隊的?”
“我爸。”
蔣潔停了片刻,試探地說:“我以為,你爸是……超級神探之類的……”
“這不是重要的。”
“好吧。”蔣潔也不想糾結這個,“你找出什麼了?”
“什麼也沒有。”
蔣潔皺眉,卻聽孟衝接著說:“沒有動機,沒有合理的動機,但是有一個瘋狂的動機。”
蔣潔突然笑笑:“我記得你還說過,所有瘋狂都是動機。”
孟衝沒有搭話,只是輕微整理了一下姿勢。
“我面對著一個,一心瘋狂破壞,混亂,有著豐富犯罪經驗,智商超常人的對手。”孟衝突然說,聲音低沉下來。
“你沒信心了麼?”蔣潔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