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寶馬停在廣場邊,跑過去開啟前門坐了進去。正是蔣潔正等在那裡,她沒有孟衝,而是注視著還坐在咖啡館裡抱著檔案包的小白。
“她看起來有些崩潰。你還要利用她麼?”蔣潔冷冷說。
孟衝繫好安全帶,順著她的目光看去,說:“只是想幫幫她而已,她沒有別的路可以再走了。就像你一樣。”
“可是她的母親選擇的這條路的原因就是為了她能好好活下去呢。”
孟衝微微點頭,注視著小白出了咖啡館走了:“可是,人生都感覺沒有了,怎麼能好好活下去呢?還不如最後瘋狂一把,試圖解救一下自己。”
蔣潔看看她:“你們孟家人都是瘋子麼?”
孟衝自嘲地笑笑說:“大概吧。”
柳葉村第二天一早,小白根據孟衝的建議直接找了一個開店的村民問了自己外公的名字,果然馬上就有知道他人住在那裡。這個村子真的不大,小白沒轉幾個路就找到了外公住的地方,就是一方水田前的一個半山腰上,是個農村裡常見的兩層小樓房,外面一個小院子,好像還養了一條狼狗的樣子。
小白停了一下,然後還是走了過去,大聲叫了一句:“有人麼?”
沒人答應,倒是狗已經警覺地叫了起來。
“有人麼?”小白有大叫了一聲。
“誰啊?”一個蒼老的不耐煩的聲音回答到,然後走出了一個身穿藍色汗衫的老漢,瘦高的,臉黑黝黝的,但是卻看出一臉的方正和秀氣的眉毛,直挺挺的背不像是個老農民。
“您是白小二麼?”小白猶豫著問,聲音越來越小。
“是啊。”對面的老漢乾脆地回答,然後走了過來。
小白看他越走越近,也不知道哪裡來的一股子衝勁,張口就大聲說:“我叫白蕭蕭,是你的外甥女!”
白老漢一聽,身子一震,停在了半路,瞪大著眼睛看著她,不可置信。
“我是來給你報喪的。”小白沒有再想,一口氣說出了這句她徹夜翻轉卻不敢說出的話。
005偷竊白老漢很是震驚的僵了一下,然後突然恍然大悟似的點了點頭,穩了穩身子走了過來,兇了一眼狗,拉開了鐵門。
“你進來吧。”他說。
小白有些莫名,跟著白老漢走了到了裡屋,白老漢伸手去那圓桌上的水壺,問:“喝點甜茶麼?”
小白不知道什麼是甜茶,搖了搖頭,白老漢便自己回頭倒了一碗茶,然後端起來喝了。小白看著老漢有些佝僂的背,突然有些不可思議,她那麼順利的就和她的親外公相認了麼?
小時後,她問起自己為什麼沒有外公時,她只說外公已經去世了,小白就不敢提了,原來還注意到家裡沒有一張外公或者外婆的照片有些疑問,可是早熟使自己體會到了媽媽的艱辛,也再沒有在意了,長大了就讓一切成了過去時,只相信了媽媽說的理由去。
就是這樣,當媽媽和“爸爸”去世後,她的生活突然變成了一個巨大的謊言,交織著她像要絞碎她。她無法忍受更多的絞痛,於是只好從頭開始剪開它,而最可能的那個人,自然是那個還活著的外公。
現在,小時候想要的外公就在自己眼前。他還看起來那麼陌生,沒有任何突來的親切感,沒有任何劇烈的衝擊,就好像一顆懸著的心砸在了一顆棉花上,軟綿綿的卻是燒著難受。
“那個,你媽媽去世多久了?”白老漢揹著身子,問。
小白有些微微的悲劇波動,低下聲音,說:“已經11天了。”
白老漢還是揹著身子,瘦弱的肩膀有些抖動,彷彿哽咽了一聲,然後說:“是麼。”
小白暗暗點了點頭,她感覺的到面前這個老人的悲傷,像是深不可見的大海一樣正在緩緩湧動。
“我不知道,嗯,怎麼去……”白老漢放下了手裡的茶,轉回身,臉色已經蒼白,眼睛有些紅,但還是保持著神色。
“我叫白蕭蕭。”小白冷下了聲音,接了上去。
白老漢一聽神色緩解了些,有些欣慰的舒展了些:“哦,每次你媽媽跟我提起你的時候都叫你‘小白’,‘小白’的。”
小白一震,往前走了一步,說:“我媽媽和你還保持著聯絡?”
白老漢被小白突來的情緒嚇得有些支吾,說:“是啊,不多,每年幾次吧。”
小白腦子亂了,她一直以為母親再沒有聯絡過外公,可是原來他們還保持著較少的聯絡啊!那為什麼母親從沒有向她說起過外公呢?只說外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