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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孟衝深吸了一口氣,可是卻像是把血吸進了肚子裡似的又咳嗽起來。

“我的確該去休息了。等會兒小晴嬸嬸就要來了。”孟衝說,艱難地站了起來。

蔣潔看見她,滿臉的傷痕,手臂上的包紮,只是挑了挑眉,然後問:“也許,你需要休息一陣,才有精力起來。”

孟衝側身看著她,說:“我該休息一陣子,我該等等了。”

蔣潔點頭。孟衝猶豫了片刻,然後才說:“你不用再等了,線索就在你腦子裡。”

蔣潔挑眉,但是孟沖走的更快,她輕聲地走出去,帶上了門。當蔣潔恍然大悟的時候,已經走了。

2012。08。27清晨9點長匯教堂今天是陰天,上面的烏雲從日出就蓋到現在,也許一眨眼,雨就下下來了。

孟沖和陳繼都站在最後面,他們都想要努力的隱藏自己的存在感。不過,這對小白可能不怎麼管用,她坐在教堂的最後一排,一個人,孤零零的,可是所有人還是在不停的回頭。他們的眼睛裡帶著同情,可憐和悲傷,那些目光,就好像十年前一樣,在一個葬禮上不停地看向孟衝。這種感覺不好受,也許有人覺得這是遭人歧視,可是隻有孟衝知道,那是一種提醒,一種“他真的走了”的提醒。

孟衝考慮了很久,最後,她還是向小白走了過去。陳繼想要攔住她,可是卻沒有伸手。

“他們不會再如同原來那樣看你了。”她的第一句話,也許有些直接了。

小白抬起頭來,她根本毫無臉色可言,原來可愛迷人的雙眼也是灰暗的一片。許久,她說:“我知道。”

孟衝知道她正在強迫自己更快接受一切,但是那是無用功。

“你需要一點時間。”孟衝說,“但是別向別人索要平等的看待。”

小白微微皺了皺眉,問:“什麼?”

孟衝聳肩,抬頭看著這教堂裡坐著的不少的警察和朋友,放輕鬆地說:“你知道,你不再是別人眼中的那個人了,他們會覺得你變了,覺得你理所應當的變了,然後他們會包容你很多你都不能包容的事,也許你受不了,但是別想他們還平等的看待你。”

小白疑惑:“難道正常,不會讓我更快好起來麼?”

孟衝笑了,說:“可重要的是,你不會再正常了。”然後她回過頭注視著小白,“你自己也知道,外面這個世界也會知道。也許你不會變成他們想的那樣,但是,你不會再正常了,你失去了二十年前所有的人生。”

小白看著她,突然苦笑了:“我的治療師應該跟我說這些的。”

“哼哼。”孟衝也隨著她笑了,“治療師只記得安慰你了。”

小白又笑了笑,輕微抽泣了一下。然後,她看著來去的人,問:“當初,孟隊……”

“我奶奶把我藏的很好,”孟衝直接說,“我只是一個人躲在房間裡面,想哭的時候哭一哭,然後等著心情好些了,就去查案了。”

“十歲?”

“是啊,”孟衝理所當然地說,“他們每個人都想阻止我,可是沒人真的阻止了我,他們想,也許這會讓我好受一點,所以,我就混混在警局,混到現在。”然後,她轉過來看著小白,“最重要的是,我不再正常地看待自己了,既然他們不會再正常地看待你,就把這種不正常當成自己的優勢吧。只要你不被悲傷搞得墮落,弄得卑微,不正常也無所謂。沒人說,當你的父母被人害死了,你還要正常的活下去,你的心裡永遠都會有一把火把的,別燒著自己就好了。”

小白愣住了,繼而問:“復仇?”

孟衝搖頭,又坐了回去:“是好好活下去。”

小白點了點頭,突然,她看見一位優雅的女人穿著樸素的小黑裙從人群中走出來,看到了孟衝,微微一笑,走了過來。

“可孟隊是,病逝的。”小白說。

孟衝低了低頭,笑了笑,說:“是啊。——我該走了。”

那個女人走走近,小白認出了她就是第一個受害者,是孟衝的朋友。她的手臂上抱著一些創口貼之類的。

“節哀順變。”她俯下身子,輕聲對小白說。

小白點了點頭,覺得這個女人微微笑的問候,沒有之前人那麼的刺眼,甚至有些溫暖,可能是她琥珀色的眼睛是那麼柔和的感覺。

孟衝站了起來,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後和那個女人一起往門口走去。

小白不自覺地回了頭,她看見她們兩個,都沒有那麼刺眼,好像這個葬禮也是為她們而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