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賀明禮又是幾聲笑,在潮溼的石牢中聽來更是陰森。
“說來話長,殿下不進來聽麼?”賀明禮收起笑聲,問隔在鐵欄外的洛辰楓。
洛辰楓開啟牢門,再次進了牢中,站在賀明禮面前。
被關押了幾個月的賀明禮在身形高大挺拔的洛辰楓面前顯得更加蒼老,矮小。
“事情還得從十三年,不,現在算來快十四年前說起。”賀明禮折身走回牆角處盤膝坐下。
他曾暗暗試著調節身體,將身上的毒化掉或者排除。但是無濟於事,只要稍稍運功便會牽扯出身體的不適,最後,他只得放棄,任由自己成為廢人,老老實實的被關押在這裡,除了靜靜等待時機,什麼都做不了。
“本王知道,食心怪就是在那一年出現在臨安城,本王也知道,父王曾將捕獲的食心怪放掉。”洛辰楓很平靜的說出自己所知道的東西。
這讓賀明禮再次意外,“殿下對此也有所知?”
洛辰楓沒有回答,眼瞼下垂,看著賀明禮,等著他接下來的話。
“食心怪在臨安城大肆傷人,四殿下將捕獲的食心怪放掉,楚王殿下知道這一點,那麼有些話我也不用再多說了。”賀明禮道。
“即使本王知道,也不能判定父王與食心怪有勾結,傷人的事是父王主謀,父王釋放食心怪,其中可以有其他的原因。”洛辰楓堅信自己的父王。
他來聽賀明禮對父王的誹謗,只是想把整件事弄清。
“殿下以為有什麼原因?有什麼原因能讓四殿下放任那麼多無辜之人慘死,將罪魁禍首放掉?雖然食心怪從此銷聲匿跡十幾年,但那慘死的人是真正存在的!如果是一個人行兇,殿下能夠因為他僥倖逃脫而不再追究他犯下的罪?”賀明禮連聲質問,句句緊逼洛辰楓。
這些問題,洛辰楓還真無法回答。
他相信自己的父王釋放食心怪是有原因的,就像父王對他施展了記憶封印一樣,出發點都是“好”的,可是他不知道有多大的理由能夠將一個犯下滔天大罪的怪獸放掉?
經過證明,已經知道當初殺掉杜飛揚的“食心怪”是皇上假扮的,那麼真正的食心怪在哪裡?那麼一頭野獸能夠藏匿十幾年沒有聲息?它還能藏匿下去,保證不再出來害人?
“呵呵,殿下回答不出來了吧?”賀明禮冷笑,“不管殿下認為四殿下有多麼可敬,錯事只要做過一件,而且還是彌天大錯,就會名聲掃地。試問殿下,是應該讓他頂著包袱苟且活下去或者是身敗名裂而死的好,還是讓他死的轟烈,被後人永世敬仰的好?”
“這就是皇爺爺讓他死在疆場的理由?這就是你說的一個父親對兒子的保護?對他兒子的良苦用心?”洛辰楓暗暗曲攏十指。
“不是嗎?”賀明禮反問。
洛辰楓無法回答不是。
如果皇上真從疼愛父王出發,去安排父王的命運,這個道理是通的,可真的如此嗎?
“那也沒必要與西遼勾結,讓戰場上數萬將士枉死,這樣只能讓父王揹負的罪名更重,與食心怪殘害百姓有過之而無不及!何況,父王並未死在疆場。”洛辰楓反駁。
“死那麼多人是意外!”賀明禮糾正洛辰楓對老皇帝的指控,“你不知道皇上每日每夜都活在怎樣的噩夢中,活在怎樣的痛悔中,皇上是被西遼人給坑了。當時,西遼先王是拿掌握到的關於四殿下的秘密要挾皇上,皇上護子心切,便同意了他們提出的一些事,但是沒想到是西遼人出爾反爾,加重了戰場的慘烈,等皇上想要制止已經晚了,錯已鑄成,步步錯,這才造成皇上這十幾年一直受西遼威脅。追根到底,都是為了四殿下!”
“相比起東楚天下百姓蒼生,在皇爺爺心中就那麼看重父王?”洛辰楓問。
他知道皇上有多自私,有多現實,有多殘酷。
如果說皇上因為他的父王致自己與東楚的處境於不顧,洛辰楓不太相信,這樣付出的代價應該是遠遠超過了皇上的接受能力。
“殿下,在你心中皇上是怎樣的人?你怕是沒有老奴對皇上懂得多。”賀明禮語重心長的道,“皇上可以對他的任何一個兒子嚴厲,容不得任何一個兒孫犯錯,唯獨四殿下。四殿下流落在外那麼多年,皇上對他是有愧疚之心的,所以才縱容他的不是,想要傾盡力量對他好,這份心早已達到旁人無法理解的地步。如果四殿下好好的活著,東楚天下定是他的,他一定是太子的唯一人選,太子之位空了這麼多年,就是皇上對四殿下的那份心從不消散,只可惜,四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