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要的依靠。
他的手僵在身體兩側,想擁住她的雙肩,卻不敢舉起,怕太放肆的力道,會洩漏出他這幾個月來好不容易壓在心裡的情感。
“怎麼了?”聶柏倫嗄聲問道,低頭看向她。
一雙水靈靈大眼驀地對上他,頓將他的心臟揪成死緊。
“文姐死了。”她說。
聶柏倫臉上表情頓時僵住,眼眶亦不自覺地發熱了。
這些日子,他聽她說著文柹的點點滴滴,早把文姐也當成了朋友哪。
聶柏倫張開口想說話,卻擠不出一個字來,懷裡的印煒煒則是已經顫抖到沒法子站立了。
他深吸了一口氣,知道自己只能比她更堅強。
“文姐走得安穩嗎?”他擁住她的雙肩,安撫地拍著她的後背。
“她是在睡夢裡去世的,她看起來很平靜……好像還在睡覺一樣……”印煒煒的淚水溼了他整件白襯衫前襟。
“你還有什麼話想跟文姐說嗎?”聶柏倫輕聲問道。
“我早說了……她這幾天情形很不對勁……所以……”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雙足焦躁地跺著,難過得像是整個人都要炸開了一樣。
“文姐現在到另一個不用受苦的世界了,想想她在那裡不用打針,沒有了病痛,她會有多開心啊。”
印煒煒哇地一聲,哭得更是唏哩嘩啦了。
聶柏倫不自覺地將她摟得更緊,因為不捨,也因為這是他唯一可以理直氣壯抱著她的時刻。
他要求的向來不多哪。
聶柏倫陪她站了好一會兒,見她哭累了掉不出眼淚了,他便攬著她的肩,將她帶到吧檯邊她的專屬位子——
那個原本只專屬於他的綠色藤椅。
“坐吧,我煮咖啡給你喝。”他說。
印煒煒無意識地陷入藤椅裡,摟過抱枕,把自己縮得小小、小小的。
“咖啡好了。”
印煒煒從他手裡接過咖啡,一小口一小口啜著,目光怔怔地看著前方。
她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只知道手裡的咖啡杯被拿走,換成了一杯白毫烏龍。幾桌客人換了樣子,每天都來報到的王婆婆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可她仍然繼續一動不動坐著,任由心裡傷口慢慢地結痂、痊癒……
幸好,有聶柏倫在,否則她真不知道自己要如何熬過來啊。
印煒煒的目光不自覺地移到正在煮咖啡的聶柏倫身上——
他比誰都懂她,知道她一定得把情緒釋放掉,才有法子重新開始。所以,他從不曾叫她節哀順便,從不叫她不要哭。
他只會靜靜地陪著她……
聶柏倫送完客人的咖啡後,主動地搬了把椅子在她身邊坐下。
印煒煒對他擠出一抹微笑,伸手握住他的手之後,又繼續進入發愣狀態。
聶柏倫望著兩人互握的雙手,心跳加速了些。
知道她把自己當成避風港、知道自己能夠安慰到她,便是他最大的喜樂了,他不能再要求更多了。
畢竟,她已經有男朋友了啊。
“柏珍呢?”印煒煒緩緩回過神,輕聲地問道。
“到樓上送咖啡給費朗了。”聶柏倫知道她開始復原了,於是強迫自己抽回與她互握的手。
有些事,太過留戀,便放不了手。
“那個無賴費朗又叫外送?他把柏珍當小女傭啊。”印煒煒故意揚高音調,一臉要找人算帳的表情。
“我看柏珍倒是照顧他照顧得挺開心,好像小孩玩家家酒一樣……”
鈴鈴鈴……
印煒煒的手機響趄,她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後,皺了下眉。
“喂——”她接起電話後,又繼續賴回藤椅裡,有氣無力地說道:“你要幹麼?”
聶柏倫不是故意要偷聽,只是一猜到是丁大川打來的電話,便忍不住耳尖了起來。
“對,我現在很不好。什麼叫做‘又怎麼了’?”一股怒氣衝上印煒煒鼻尖,她氣到快要噴火。“因為今天文姐死了!文姐是誰?我至少跟你提過十次——”
聶柏倫拍拍她的肩膀,要她別動怒。
她伸手讓他將她從藤椅裡拉起身,原地奮力跳了好幾下後,好不容易才把怒氣給踩平。
“我不想再跟你說了,你打來做什麼?”印煒煒兇巴巴地對著手機問道,聲音頓時又抬高八度。“找我去唱KTV?!你這個沒血沒淚的男人!”
印煒煒啪地一聲結束通話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