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診室外,她翻開了那本筆記。幾個鋼勁有力的字,迅速躍入她的眼中,那是鬍子的字,鬍子的筆跡。
醫院的走道內,陶子坐在一張候診椅上,認真地翻閱起這本筆記,那是鬍子清醒時寫給她的話——
師姐,不知道你看到這本筆記時,我的情況是怎麼樣。
抱歉,我沒有聽你的話,還是進入了“山村七里”。遺憾的是,我不能把那些畫面複製給你看,只能憑著回憶,把那段經歷寫下來。無論如何,請師姐看完我寫的東西。
眼瞼突然猛烈一跳,陶子暗歎鬍子不知輕重,分明已提醒他不要做的事,居然還是被捲入其中。帶著惋惜的雙眼,跳到下一行的大段文字,陶子認真地閱讀起來,筆記內寫道:
我不是一個好人,從面相上就可以看出來,我長了一臉的絡腮鬍子,所以大家就叫我鬍子。
我偷過摩托車,又用偷來的摩托車從事過飛車搶劫,還用搶劫來的錢去嫖過妓,嫖完了順手牽羊把人家妓女的手提包也偷了過來。手提包裡有一個手機,一個日記本,日記本的擁有者是打破我腦袋也想不到的大人物,我們市裡一手遮天的某官員。
日記本里記載的不是日記,而是每日賬目,某天收了某人多少錢,某天送了某上級多少錢,這大概是那個妓女在和這個高官性交易過程中,偷弄過來預備敲詐的吧。我是壞人,我當然知道這東西到了我手裡是多麼糟糕的一件事情,我要倒黴了。
幾天後,那個妓女果然出“意外”死了,暗中關注此事的我別無選擇,只有出逃。正好我有個道上的兄弟認識偷渡的蛇頭,就湊了一些錢,預備把我弄到韓國去。
蛇頭叫邱老四,三十多歲,精瘦精瘦的一個人,卻長了一張比我還兇惡的臉,眼睛裡盡是寒光,配上眼角那一道觸目驚心的刀疤,叫人不敢逼視。
和我一起偷渡還有五個人,四男一女,名字都秘而不宣,只知道各自的外號:書生,一個帶著眼鏡的文弱年輕人;肥油,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