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這時,那笛聲更是不斷地傳過來,吹奏的竟是一曲漢曲,曲名“戲姑”,吹笛者似有極高造詣,把這古老的曲子,吹奏得宛轉曲折,高低可人,絲絲入扣,心蕊幾乎為這美妙的笛聲聽得呆了,可是為此,她更深恨此人的促狹。
一個人在石後咬了一陣子牙,無可奈何之下,她藉著身側的岩石,交換隱遮裸體,偷偷向松坪中移去,現在,她更可清楚地聽見那笛聲了。
她並且似乎更能斷定出,那人所吹的笛子,'奇書網整理提供'正是自己所帶之物,內心憤怒,更是可想而知。
她就這麼慢慢地潛人松坪,循著笛聲前行,待差不多接近時,笛聲忽然中止。
心蕊不禁又忙蹲下了身子,她折下了一枝松枝,暫時遮著玉體,本想就此回去,待換了衣服再來,可是轉念一想,因自己隨身的寶劍,以及開門的石匙,全在衣內,如不取回,自己休想進門,還談什麼換衣服。
想到此,她禁不住淌下淚來,不得已又往前走了一段兒。
現在,她看見一切了。
就在松林一邊,一塊凸出的岩石上,她看見一人羽衣星冠,背部朝著自己。
這人是坐著的,在他身邊,心蕊赫然地發現了她的衣服,還有那支釣竿,所缺德的是,這人竟用竿上的魚線,把那些衣服緊緊地繫著,而且把它吊在空中,他自己卻前望雲海,一笛在手,其樂融融。
心蕊不禁大怒,偏偏一時兵刃又不在手,連一件稱心的暗器也沒有。
她用手在地上,摸了幾塊石頭,又小心地把身子向前掩進了四五尺。
自己看了看,離此人身後不遠,當下運用內力,勁透雙腕,突地嬌叱了一聲,一抖腕,把掌心石塊突地打了出去。
心蕊自習“小天燈火”內功以來,內力又大非昔日可比,此刻又是在極為惱怒的頭上,更是用了十成功力,這幾粒石子一出手,挾著數股尖銳風聲,上下一線,風馳電掣地直向這人背後襲去!
她吃虧的是,不敢露出身子,否則此刻待機搶衣是再恰當也不過了。
可是現在,她只能夠斷續地掩藏在松後。
石塊出手之後,她迅速地又掩藏到另一個地方,她以為對方無備之下,是萬萬逃不開自己這種厲害的暗器的。
可是事實上,她預料錯了。
就在暗器方一出手的時間,那穿著用漆亮羽毛所綴成披風的人,身形竟如同狂風似地疾颺而起,長笑聲中,這人竟棲身於一尖峰之上。
心蕊所發出幾粒石子,先後都擊在了對崖的懸崖之上,火星四射,岩石紛飛。
跟著這個翩翩如鷹似的身子,又飄飄地落了下來。
月光之下,這人高頎的身材,生得面如冠玉,目如朗星,尤其他嘴邊所掛著的那絲俊美的笑容,襯以鮮衣彩帽,確是俊美到了極點。
心蕊仔細朝這人注視了一下,不禁一時狂喜,她再也顧慮不到什麼羞不羞了。
當時由松後一縱而出,嬌聲呼道:“斯同,是你啊……啊她飛快地撲上去,猛然縱身入那人懷中,用一雙玉臂緊緊地抱住了對方的臂。
這人像是有些出乎意料之外,可是他卻並不諉推地回臂緊緊摟住了她,並且火熱的唇,在心蕊身上恣意地輕薄著。
心蕊這時竟由不住哭了,她說:斯同,你可回來了。我等得你好苦啊!你真狠……”
說著她更抱緊了他,長久的期盼和寂寞,追得她不假思索地把身子貢獻給這個她所深愛的人,這人發出了一聲朗笑,輕薄地道:“寶貝,你不穿上你的衣服麼?”心蕊緊緊地摟在他懷內,聞言嬌哼了一聲,她羞澀地向他瞟著,她渴望著看一看久別的情人。
誰知,這一膘之下,使她全身像觸了電似地顫抖了一下,她覺得一陣頭昏目眩,幾乎要昏了過去。
原來這人並不是萬斯同,只是面目極相似罷了,他的眉毛比斯同要淡得多,而且眉目之間,似含有無限情意,這和斯同的端莊凝重,相去得太遠了。
她發出了一聲驚嚇的呼聲,拼命把這人一推,搶過了竿上的衣物,倏地回身疾奔,可是羞憤已令她亂了神智!
才跑了兩步,她就跌倒在地,那種尷尬的場面,真令她無地自容!
她掙扎著站起來,急不擇路地向前又疾奔了幾步,身後那人忽然長笑道:“大姑娘,你不要怕,我又不會吃人!”
這人說著身形一晃,已飄落在心蕊身前,面上帶出微微的笑容。
心蕊大聲叫道:“你走,不要臉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