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這件不愉快的事情,主僕二人都是素來欺人已慣,一點也不能吃虧的,如今怎能嚥下這口氣,俱不禁大怒。
那紅眼七一刀砍下,非但沒有砍著人家,卻為人家把刀給抓住了。
這小子就知道遇見了厲害的人了,他口裡還不乾淨地罵了一聲:“他媽的!”
一面用力地往回抽刀,可是那口刀就像是嵌在了石頭裡一樣的堅固,休想抽動分毫。
紅眼七就知不妙,手一鬆回頭就跑,可是敵人已如同旋風一般地轉過了身子,一掌向他打來。
那一邊的葛金郎驀地騰了起來,可是卻已經晚了一步,只聽見“砰”的一聲!
紅眼七口中叫了一聲,直蹌出去八九步,才一交栽倒,他口中又叫了一聲,就昏了過去。
這時候葛金郎身子已經落了下來,見狀用力地頓了一下足道:“好小子!你敢下毒手?今天少爺要制不了你,也愧為鬼面神君的傳人了!”
萬斯同原想問問他和心蕊之間的關係,本不想這麼貿然出手,可是此刻卻是勢成騎虎,再想善罷甘休,已是來不及了。
同時葛金郎這種氣焰和狂橫的行為,不禁激起了他的俠義個性。
當下冷冷一笑道:“這是他自己找死,怪得誰來?”
他說完了這句話,突然想起了“鬼面神君”這個名字,不禁大大地吃了一驚。
鬼面神君葛庭這個名字,他是很早就聽說過了,知道此老乃是天地間的一個極怪之人,所練武功,無不是怪異絕倫,而且生性殘酷,動輒殺人,武林中人提起他來,無不談虎色變。
此刻葛金郎一提到他,萬斯同心中怎不吃驚,當下冷笑了一聲道:“久仰了,只是……”
他的話方說到此,那葛金郎已縱身而上,他再也忍不住這口氣,當下抖手駢二指,直朝著萬斯同雙目上點去,這一招名喚“二龍搶珠”。
俗謂“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沒有”,葛金郎這一遞招,在萬斯同眼中看來,已知道此人受有高人傳授,當下怎敢怠慢?
他慌不迭向後一撤步,同時,用“閒門柵”的硬功夫,把雙掌向外猛地一推。
葛金郎心中也自吃驚,因為對方少年掌上那種充沛的掌力,他立刻就體會出來。
如果他不撤手,自己這兩個手指就別想要了。
情急之下,他鼻中哼了一聲,身形是“老子坐洞”式,向後一矮,同時右手化指為掌,倏地向右邊一翻,這一招名喚“孔雀開屏”。
只見他五指箕開,和左掌遙遙交叉著,直向萬斯同臂上劃去!
他的指尖上可是透著功夫了,否則他是斷斷不能如此施展的。
萬斯同心知厲害,他內力已自吐出,再想收回,卻也不是容易的事情,當下口中“嘿”了一聲,硬硬地把雙手撤了回來。
二人這一動上手,直把一旁的馬鐵軍看了個目瞪口呆,他臉上雖然還在淌著血;可是他卻忘了用手擦一下,只是睜著一雙大眼睛看二人騰躍著身子。
所幸這條後山的野道上,並沒有行人,二人就在這生滿了雜花和堆有亂石的嶺陌上,展開了各人的身手,一時卻也難分軒輊。
約有盞茶的時間,忽見二人身子各向兩邊一分,馬鐵軍嚇得叫道:“別打了!算了!”
二人又往裡一合,馬鐵軍又嚷道:“老弟,算了吧!俺認倒黴就是了!”
二人那種龍騰虎躍的身形,把他的眼都看花了,他真不知他們誰勝誰負。
忽然二人又分開了,馬鐵軍就認準了萬斯同,猛然撲過去想拉他。
可是二人這種分合,本是動手的一種轉手功夫,也就是說有更厲害的招式要隨之而出,這種情形意味著,不能善罷甘休。
馬鐵軍還沒有撲上前,二人卻又互叱了一聲,第二次往當中湊了過去。
也就在這第二次的合湊裡,二人的勝負可就立刻分了出來。
暮色沉沉裡,彷彿看見那羽衣少年右手向上一分,也不知他是挨著了萬斯同沒有;可是後者卻發出了一聲低低的呼痛之聲。
他們驀然地分開了,羽衣少年面帶冷笑地聳了一下肩,卻是二話不說地走上前去,把倒臥在地的紅眼七給拖了起來,騰身上馬。
兩匹馬在暮色蒼茫裡,得得地直向嶺上飛馳而去。
馬鐵軍心中怔了一下,他再去看萬斯同,似乎是看不出什麼不對來。
只見他身形站在當地紋絲不動,面色似乎有些發白,可是卻不十分顯著。
馬鐵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