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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靜的夜,他獨自一人,面對著孤燈,心中真是百感交集。
他想到水中欲救自己的花心怡,她那麼急急地追著自己,又是所為何來?
她明明知道,我已和她妹妹有了白首之約,卻又為什麼對自己那麼展示懷愛呢?莫非……
想到了這些問題,內心真是不安寧得很,尤其是花心蕊,她如今是否仍然還在山上等候著自己呢?也許她已經等不及走了吧?
不!那是絕不會的!她不會那麼薄情,她必定還在痴情地等候著自己,不過,她要是已見著了郭潛,那可就難說……
想到這裡,他真是歸心似箭,真恨不得插翅飛回,他要把這漫長時間的相思懷念,向心愛的人傾訴,他要以加倍的愛來補償他這一年多時間的疏遠。
這一年多時間的江湖飄零,令他感到不勝的孤單寂寞,他渴望著有一個理想的家,而實在也不想再動了。
想了很久的心事,當東方有一點灰白的時候,他才朦朦朧朧地睡著了。
也不知什麼時候,他耳中彷彿聽到有人在悄悄說話的聲音,聲音很低,可是他立刻就醒了,倏地翻身坐起來,卻見室內光線很強,天已大亮,令他驚奇的是,睡蓮龍十姑正微笑地望著自己。
她身側站著兩個心腹人,小帶子和小鈴子,也都笑眯眯地看著自己。
萬斯同口中“哦”了一聲、慌忙下床找鞋子穿,他窘笑著:“你們起床真早啊!”
小帶子指了一下窗外,笑道:“看看天吧!”
萬斯同已穿好鞋下床,所幸他是和衣而臥,否則可就難免失禮了。
十姑笑盈盈地道:“早啊!”
斯同也忙道:“姑娘早!”
十姑指了一下旁邊位子上的一個銅盆道:“水已給你打好了,快洗臉吧!”
斯同也不好說什麼,就在一邊盆裡洗臉,小帶子和小鈴子似乎把這間房都整理過了,書桌上破例放了一個大花瓶。
在萬斯同洗臉的時候,龍十姑只是坐在椅子上,睜著黑白分明的一雙眸子,半笑不笑地看著他,也不說話。
斯同被看得很窘,他洗了臉之後,發現十姑仍然在看著自己,窘道:“姑娘是否有事呢?”
忽然想到了一事,就由身上掏出了那枚“吸星神簪”和那一把鑰匙,雙手送上道:
“對了,這東西用完了,請姑娘收回。”
十姑眨了一下眸子,伸出玉也似的一雙手,把這兩件東西接了過來,哼了一聲笑道:
“真還看不出來,你有這麼大本事,我們都被你瞞住了。”
斯同怔了一下道:“什麼事?”
十姑笑著站起來,走到桌後,伸手提出一物,斯同方看出來是自己用劍削斷的窗欄架子。
當時忙向窗上望去,果見那窗架已被取了下來,不由臉紅了一下。
十姑笑吟吟地道:“原來你身上還有這麼一件好兵刃,我怎麼始終都沒有覺出來呢?”
說著,目光更不禁往他腰上望去,笑眯眯地伸出一隻手,道:“能借我看一下麼?”
萬斯同想賴也是不行了,可是這口寒鐵軟劍,自己視同生命一般,豈能隨便交人?
他略微考慮一下,遂自腰上把這口劍解了下來,龍十姑尚未接過細看,已大大吃了一驚。
她面上露出驚喜的表情道:“好劍,可以借我看一看麼?”
萬斯同見三個人的眼光,全在看著他,就硬了一下頭皮,口中連道:“當然,當然可以……”
說著把寶劍遞了過去,龍十姑雙手接過劍來,先沒有抖開,只是低頭細細看著劍的把手和正中的水槽,猛然抬頭道:“如果我沒有認錯,這口寒鐵軟劍,一度曾在洞庭水母的手中,怎會落在你的手中呢?”
萬斯同聞言心中一動,暗欽這龍十姑果然見聞廣博,當下笑了笑道:“姑娘說得不錯,只是水母這口劍是如何來的,你大概就不清楚了。”
龍十姑笑了一笑,“鏘”的一聲,已把劍抖了出來,一時白光閃閃,耀目難睜。
她用嘴在劍刃上呵了一口氣,搖頭嘆息道:“千載古物,果是不凡。”
說著又把劍身合好,小心地交還與萬斯同,微笑道:“此等寶貝,水母那種蠢物,自是不配享用,萬兄有此寶物,卻宜好好小心哩。”
斯同見她雖然是愛贊,卻不帶絲毫羨慕之色,內心不禁甚為對她讚許。
他接過劍來,又重新束在腰上,十姑含笑道:“我雖然也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