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3. 第三個樹洞

自然未能如願,且不說她父母是否介意她夜不歸宿,春早媽媽這一關卡的難度就不低。她對春早這位朋友的態度始終是觀望和存疑,即使兩個女孩打從小學就玩在一起。

她覺得童越太過“鬧騰”,成績也就馬馬虎虎,實在算不上交友首選。

春早對她的功利心無法苟同,說她這人實際到無聊。

下午回到家,春早再沒見到原也。

晚餐時分,男生也未現身,門扉緊閉。

春初珍瞧著一桌拿手好菜唉聲嘆氣:“這小孩怎麼神出鬼沒的,虧我還幫他帶了飯。”

春早瞟眼隔壁,回自己屋裡包書。

春早包書的方式很原始。

她挑選了一些馬卡龍色系的純色紙張,每種顏色對應一門課程,而後攤書對照,定點劃線,框出範圍,再用美工刀剪下,精準無誤地封住四角,提上科目名字與姓名,就算完成一本。

春早有條不紊地為課本裁製新衣,春初珍則在自己的臥室裡刷抖音,不時有魔性背景音入耳,外加女人壓低的笑聲。

不知過了多久,鐵門作響,春初珍迎出去問話,無外乎“去哪了”、“吃沒吃”之類的關心,男生一一予以回應。

浴室裡傳出淅瀝水聲。

春早停下把著剪刀的手。

活這麼大,這好像是第一次在家聽到非親戚的異性洗澡。

有點……怪怪的。

她沒有深想。

按壓好最後一本書,春早愛惜而規整地將它們收回揹包。臨睡前,她去了趟衛生間,逼仄的空間裡殘餘著烘熱水汽,混著一些不那麼分明的皂香,是不刺鼻的硫磺味。春早看到自己矮圓的多芬沐浴露旁邊多了一隻大瓶裝fino。它們都沾滿了水滴。

她抽出兩張棉柔巾,將置物架上的瓶罐擦拭乾淨,又不浪費地二次利用,給四角模糊的鏡面清潔一新。

呼,舒服了。

春早扔掉紙團,回房間翻出手機,準備聽音樂。

她的手機根本不算手機。

就是個板磚兼隨身聽。

以防她玩物喪志,春初珍連sim卡都不給辦,唯二休閒娛樂不過是聽一些提前下載的歌曲,以及俄羅斯方塊貪食蛇之流的單機小遊戲。

睡前這段時間被春早命名為“夾縫中的溫存”。

剛通上音樂,媽媽推門而入,例行看眼女兒,詢問她明日三餐的安排,並督促她早點休息。

春早靠在床頭,見怪不怪,扯掉一邊耳機,應了聲好。

“少聽點歌,傷耳朵。”帶上門之前,她這般叮囑。

開學第一週不鹹不淡地流走,三點一線,沒有起伏。

年輕新房客跟她們母女的交流不算多,他早出晚歸,除了報到日那天一道吃過早飯,之後一日三餐都自行解決,不見人影。春初珍對成績好的小孩向來偏愛,主動叫過他幾回,都被男生禮貌婉拒,吃閉門羹的次數一多,女人便知趣地不再叨擾。但原也也不是孤僻性子,相反人緣很好,每逢在學校撞見,他身邊不缺朋友,男女生皆有,有時是好幾個,眾星捧月,有說有笑。

偶遇春早,他也不會裝不認識,會跟她問好。不遠不近的,是讓人舒適的點頭之交。

至少,春早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