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子的經歷有關。
他兒子喚作鹿祈,剛好與佟佳·納多同庚,在族裡也是行九。他每日在佟府上忙碌,看著佟佳·納多就跟看見自己兒子一樣喜愛。
及至她到十來歲的時候,她個小小的孩子竟對珠算和經商起了興致。她阿瑪佟佳·瑞園終日忙於政務,對她及少過問管教。
於是,從那時起,她就每日的跟著韓先念學這些個經商之道。以及記賬對賬,這些賬房們的技能,從不嫌枯燥,聽的看的津津有味。
到了十三四歲的年紀,府裡府外的大部分生意往來,她竟然樁樁了熟於心。
後來,韓鹿祈染上了肺癆,韓先念自己年事也高了,就辭了在佟家的差事,回家陪兒子去了。
前不久,佟佳氏獲了罪,他更是不敢在京城做過多逗留,變賣了家當準備回江南老家去。
但臨走前,心裡記掛著在科爾沁的佟佳·納多,還是帶著兒子出關來尋她了。
“韓先生,我是不會同你回江南的,窩藏欽犯是死罪,要滅九族的。”冷靜下來後的佟佳·納多坐在篝火前,感激的說。
馬車裡時不時傳來韓鹿祈劇烈的咳嗽聲,剛出關不久他就染上了傷寒,一直高燒不退,這對本就病入膏肓的身體無疑是雪上加霜,再加上連日的奔波趕路,此時瞧著,已是時候不多了。
又僵持了幾日,韓鹿祁終是熬不住了,一口氣沒提上來,結束了他十九年的年輕人生。
因為路途遙遠,他得的又是傷寒,屍體不能帶回老家,只能就地焚煉。
白髮人送黑髮人的痛苦,痛失父母兄弟的痛苦,讓兩個人變的神情麻木,相對無言。佟佳·納多就這樣看著火在韓鹿祁的屍體上噼裡啪啦的燒著,彷彿也看透了人生。
韓先念一夜之間就花白了頭髮,瞧著穿著灰布馬褂喬裝的佟佳·納多說:“九哥兒,鹿祈沒了,知道的人不多。”
說著說著又是潸然淚下“你就這樣扮著,跟我回江南去,鹿祈自幼隨我在京,老家人並不認識他。家裡還有些買賣,你要還有那報仇雪恨的心,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佟佳·納多沉吟了片刻,屈身跪拜“阿瑪額娘沒了,先生又痛失愛子——以後,我為先生養老送終!”
於是,一老一少,南下江南去了。 南下的小船上。
佟佳·納多的貼身丫鬟虹筱手裡捏著剃刀,紅著眼圈“咱們,找個地方隱姓埋名不好麼?奴婢知道,你恨極了齊佳氏的表小姐。”
“哦?”佟佳·納多披散著頭髮,冷笑側頭看看平日並不多言的虹筱,又凝視著銅鏡裡的自己一字一頓的說:“我誰都不恨。只是,佟佳這一房,也不能就這麼完了!”
虹筱伺候她這麼多年了,想想她那時對齊佳氏的表小姐心心念念,無話不說。說是不恨,此時手裡緊緊攥著的那塊玉把件兒又是誰送的?
“阿瑪額娘走時,我也沒能——。”佟佳·納多扣上手中的銅鏡,扯了扯額前的頭髮“漢人有句話,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孝之始也。我沒父母了,剃了頭——我就是韓鹿祈。”
幾月後,江南韓府。
“三爺!您可回來了。”管家早就候在門庭,看見韓先念一行人等回來了,一面打發小廝們去裡面通告長房大奶奶,一面迎了上來。
這是佟佳·納多第一次來江南。
她知道這麼多年韓家靠著佟佳氏在京中的影響,在江南廣做絲綢茶葉藥材等生意,置辦了些家業。卻沒想到,是這等的富甲一方的氣勢。
於是,堵在心裡多日來的陰鬱,也隨著到達了目的地,而稍有改觀。
再說這韓家,雖是宅門產業大,總共就不過三個房頭兒。
府上的大爺早年間就過世了,府裡屬大奶奶年長,經管著府裡面的吃穿用度。大房頭兒上,大少爺在山東外派做官,一年也回不來一次。兩個姑奶奶也都出嫁了。
二房頭兒上,二爺自幼紈絝,年少時跟長兄不和,出去別府單過,如今除了年節按時分些家裡的紅利外,平時很少到府上來。膝下有四個兒子,一個閨女。
而三爺韓先念呢,年輕時追隨著佟佳氏在京裡當差,韓府外面的買賣經營一直都是三房在操持。
他家裡頭的三奶奶生了兒子韓鹿祈後就掏空了身子,孩子還沒足一歲時她撒手人寰了。如今,韓鹿祈再這樣一沒,難怪韓先念心灰意冷,對什麼都不大過問了,跟佟佳·納多兒時印象中那個風風火火的大賬房,簡直判若兩人。
眼下隨著佟佳一族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