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才轉身朝著玄河邊上走去。
這一次,他說什麼都不會放棄的。
南楚皇宮中,段峭依舊躺在龍榻上,太監已經把需要批改的奏章都拿到了寢宮,他就倚靠在床邊強撐著身體批閱這些奏摺。肩上披著暖和斗篷,屋中的燃著提神的擅香,靜靜的坐在床榻上,他認真的看著手中的奏摺,深邃的雙眼中平靜如水,看不出是何情緒。
執筆的手時不時在奏摺上揮動,半個時辰過去了,厚厚的一疊奏摺才批閱了一半,他抬頭看著手邊上那些還未批好的奏章自嘲一笑,不知是何時,他竟然也需要這般優柔寡斷了,做事已不像之前那樣雷厲風行,就連一個小小的奏摺也需要考慮再三,這樣的改變連他自己都覺得吃驚。
門外跪著從景龍回來的探子,可他並不急著召見,知道太監來報說太子殿下在門外候著時,他才慌忙的放下了手中的事情差人領他進來。
由於剛喝過藥不久,屋中還有一股淡淡的藥味,就連那擅香味也蓋不住。弦月身著明黃色錦袍走進寢宮中,看著端坐在床頭的男子時並不下跪行禮,只是有些冷漠的點點頭,算是打招呼。
段峭並不介意,伸手示意他坐下,隨即輕聲問到,“今日過來找我,有什麼事嗎?”
也不繞彎子,弦月冷聲說到,“聽說你派去景龍的探子回來了?”
“怎麼?你也盼著你二弟回來?”微微一笑,段峭暗自觀察著弦月的神色。
“你只是讓他們去找人?”雖然段峭從不騙他,可他還是有些不相信。
“那你以為我會去做什麼?害楚家的人嗎?還是另有別的圖謀!”看來,他這個壞人的形象已經被定位了,無論他怎樣都改變不了。
略微尷尬,弦月低下頭去輕聲問到,“二弟何時回來?”
“哎!”一聲長嘆,段峭將身子往後一仰,半躺在床上低聲說到,“恐怕是不會回來了。”
“難道還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做?”段峭的身體依舊不見好轉,太醫說這是頑疾,一時半會兒恐怕好不了,這朝堂上繁瑣的事情會讓他更難康復。
這麼多年段峭都很少生病,卻不想這一病竟然如此嚴重,按照太醫的說法,皇上之前是一隻硬撐著一口氣,如今鬆懈了,那些被壓柳許久的病痛自然全都撲來,這才致使他一病不起,久治也不見起色。
如今,滿朝文武都上奏皇上要求讓太子協助處理朝政,可弦月卻執意不肯,他們只好退而求其次,想要段如風回來主持大局,段峭深思熟慮之後,決定聽從他們的意見,卻不想這一次段如風去駁了他的意,不肯回南楚。
至於箇中原因,他不猜也能明白,可他卻沒想到他的兒子這次動了真格的,連他的命令都不聽了。
緩緩一笑,段峭抬眼看著坐在一旁的弦月,輕聲問到,“你說你二弟有幾成把握能帶回喬家那丫頭?”那丫頭他是真的很喜歡,即便她擺了他一道,還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來,可他依舊十分賞識。
稍楞過後,弦月緩緩牽動嘴角,冷聲說到,“一成把握也沒有。”他也不許任何人有這樣的把握。
“哦?何以見得?”雖然那丫頭確實不錯,但他的兒子不至於那麼差吧。”
“感覺而已。”對此,他不想多說什麼。
注意到弦月的神色,段峭不由得輕笑兩聲,“也罷,那樣他才能徹底死心。”
對段峭的態度,弦月沒有絲毫的轉變,依舊是這樣冷冰冰的,可他們卻由從不說話漸漸轉變為開始談心,雖然弦月一直很冷漠,可段峭總是不厭其煩的找他說一些事情,久而久之,這寢宮成了弦月經常來的地方,也只有這個時候他們父子倆才會有單獨相處的時間。
看了一眼那厚厚的奏章,弦月冷聲說到,“身體不好就不要強撐,這些東西可以緩緩的。”
“不行。”段峭搖頭,極為認真的說到,“在這個位置上坐一天,我就要做好自己該做的事情,不然南楚的江山怎麼能撐到現在!”
“命都沒有了,江山又有何用!”冷笑兩聲,弦月像是在諷刺他一般。
也不氣惱,段峭緩緩移開目光,猶如自言自語一般,“都道這天子是天下第一人,卻沒人知道他們的痛苦,只看到表面的風光而已。天下是我的責任,不管別人怎麼說,我只做我該做的事情。”曾幾何時,他一直以為自己只是在做自己想做的事而已,可漸漸的他才發現,他早已將某些事情都擱在了肩頭,一直默默的擔著那重任走到現在。很不謙虛的說,作為皇帝他就算不是一個難得的明君,至少也不是什麼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