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春三月,又到了桃花朵朵開的季節,京城不少年輕學子也就呼朋喚友,一起前往城外賞桃花。
這樣的聚會,一向很有才名的威遠侯世子溫瑞麟是肯定要去參加的,而威遠侯世子要去參加,燕遠當然也會跟著。
燕遠的父親是大將軍燕寒山的第二子,他的母親是本朝長公主,當今皇帝的嫡親妹妹,他在京城比不得那些皇子皇孫,卻無疑是除了皇子皇孫之外最尊貴的人。
事實上,就連他那些身為皇子的表哥表弟,很多時候也要對他笑臉相迎,因為不管是皇帝還是太后,對長公主的這個獨子,都寵愛有加。
不過,燕遠卻並不是恃寵而驕的人,事實上,他根本就沒有那根筋。長公主在多年前的政變中不慎早產,是的他反應天生比別人慢一拍,身體也不好,這件事整個京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當年,要不是長公主大著肚子給自己哥哥報信,又帶人救出自己的母親,如今的皇帝和太后恐怕都已經屍骨無存,只可惜在救出了哥哥和母親之後,長公主自己早產,不僅生下的孩子先天不足,今後還無法再有身孕……在這樣的前提之下,皇帝和太后對燕遠又怎麼可能不寵愛?而長公主對這個虧欠了的兒子,更是千依百順。
比如現在,燕遠要跟著溫瑞麟去城外,長公主就特地將自己的馬車讓了出來,而在位的明遠帝,還專門給燕遠撥了一隊禁衛軍跟著。
沒錯,當今皇帝的名諱就是明遠,因著這個,滿朝上下名字裡有這兩個字的人都改了名字,但燕遠不用。
燕遠的名字,是明遠帝在登基之後特賜的。
長公主的馬車坐起來非常平穩,裡面更是可以容納好幾個人人躺著,白白胖胖的燕遠坐在馬車中間,拿著從南邊送來的荔枝向溫瑞麟獻殷勤:“瑞麟,這些是舅舅專門給我的,別人都沒有,你快嚐嚐。”
溫瑞麟溫柔地看著燕遠:“小遠,謝謝。”
溫瑞麟面容俊美,氣質高華,一舉一動莫不帶著獨特的魅力,燕遠一陣目眩神迷,臉上也有些痴痴的:“不用,不用……”
“小遠,我好像看到燕君就在前面,他也是你的弟弟,不如讓他上馬車來?”溫瑞麟沒有注意到燕遠的表情,目光透過車窗看向外面。
燕遠往外望了一眼,果然看到自己的弟弟燕君正走在路邊。他是長公主的獨子,但他的父親卻還有其他幾個並非長公主所出的子女,只比他小一個月的燕君就是其中之一。
長公主對這些庶出子女一向無視到底,燕遠和燕君也沒什麼交情,只是他對溫瑞麟言聽計從,現在溫瑞麟想讓燕君上車,自然也不會反對:“那就讓他上來吧。”
燕君很快就被請了過來,燕遠從小養尊處優,又一直被長公主當小娃兒疼寵著,養的白白胖胖的,雖然非常可愛,卻絕不是時下的文人學子推崇的模樣,燕君卻不同。
燕君長相俊秀,文采出眾,是京城有名的才子,要不是出身稍稍差了點,恐怕京城的適婚女子,都會爭著搶著要嫁給他。
接到邀請,燕君不卑不亢,撩起衣襬就要上車,卻被燕遠坐在馬車前面的管家:“燕公子,你鞋上沾了塵土,請先脫了鞋子可好?”
燕遠的馬車裡鋪了上好的虎皮,他和溫瑞麟兩人直接從府中上車,鞋子乾乾淨淨倒也罷了,燕君已經在外面走了半天,不脫鞋子,虎皮上恐怕只會滿是髒汙。
只是聽到這話,燕君的臉上卻閃過了一絲難堪,他和管家僵持了起來,似乎不願脫鞋。
“燕兄,馬車上乾乾淨淨,我們本就席地而坐,脫了鞋子也無妨。”溫瑞麟笑道。
燕君看了溫瑞麟一眼,這才脫下鞋子,穿著白襪進了馬車。
“燕兄,這是南方送來的荔枝,嚐嚐吧。”溫瑞麟將那碟荔枝推到了燕君面前,笑的非常溫和:“燕兄,你這次也是去城外的雲華寺參加詩會?我們倒是可以先聊聊。”
“溫兄才學過人,想必已經早已準備了好幾首好詩。”燕君的神情緩和下來。
燕遠這次特地跟著,就是為了和溫瑞麟說話,卻不想溫瑞麟一直和燕君聊著詩詞歌賦,他竟然一個字都插不上,頓時就有些委屈了:“瑞麟,你別跟他說話了。”
溫瑞麟轉過頭,有些訝異:“小遠,怎麼了?”
“瑞麟,你跟我說話,別跟他說話了,不然我就不讓他呆在馬車上了。”燕遠道,溫瑞麟明明說了喜歡他,怎麼能一直和燕君說話?
“小遠,燕君是的弟弟。”
“才不是。”燕遠撇了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