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志宏站在自己的辦公桌面前,將自己的東西往身邊的紙箱子裡面裝,神情茫然,不經意的,又想到了錢銳離開的那天。
錢銳那天也是準備了這麼一個紙箱子,然後抱著紙箱子離開的吧?不知道那個時候,他心裡是怎麼樣的感覺。
邢志宏的臉色有些過分的蒼白,收拾東西的動作卻並不慢,直到看到抽屜裡的那張合照。
那是他從自己和錢銳當初住的房子裡拿來的,上面的他有些不耐煩,錢銳卻滿臉笑容,而這樣的笑容,他有多久沒見到了?
錢銳是一個很不錯的情人,和他在一起之後就處處照顧著他,可惜他雖然一開始因為這些感動過喜愛過,漸漸地卻覺得厭煩起來,以至於完全不知道珍惜。
他在外面有過的人,不止嚴齊一個,那些人或是英俊或是嬌媚,每個人都能給他帶來不一樣的感覺,卻沒有哪個人像錢銳一樣給了他一個家。
他愛錢銳,大學裡的第一次見面就愛上了,他也有幸得到了錢銳的愛,可他偏偏把這樣的愛弄丟了。
和錢銳分手以後,他想念錢銳做的飯菜,想念晚上錢銳的體溫,想念錢銳的聲聲叮囑,那時候,他還以為自己可以挽回,畢竟錢銳有多愛他他知道的很清楚,可剛才錢銳對他的爺爺針鋒相對,剛才錢銳看他時冷漠的眼神,讓他知道那一切早就已經成了奢望。
就連他的爺爺,在知道錢銳竟然成了禾興最大的股東,甚至因為收購了禾興的大批散股而控股超過百分之五十之後,也再沒有以前對錢銳的輕視,只剩下頹然。
“志宏……”就在邢志宏沉默的時候,刑成走了進來。
“爺爺……”邢志宏看著自己面前這個神色複雜的老人,低聲道。
“志宏,錢銳這麼有錢,他就沒有告訴過你?”刑成的聲音並不大,他活過很多年歲,自然也清楚自己現在的處境。
“我不知道……”邢志宏苦笑起來,他和錢銳一起回過家,見過錢銳的母親,卻從來不知道錢銳還能拿出幾十億來。
不過,現在去計較這些已經沒有意思了,錢銳就算沒有這麼多錢,也能把自己的那個小公司打理的很好,而他有了這麼多錢……其實禾興落在錢銳手裡,總比落在別人手裡要好。
“我看他對你怕是一開始就存著戒心,以至於什麼都不告訴你!不過他回來收購禾興,是不是為了做給你看的?志宏,他心裡應該還有你,你們還是別鬧彆扭了,好好地在一起……”
“爺爺,”邢志宏打斷了自己的爺爺的話,“不可能了,錢銳他不會原諒我。”
他說這話,也是為了讓自己的爺爺打消攀扯上錢銳的打算,可是當話真的出了口,他卻無比清晰地認識到,錢銳是真的不會原諒他了。
他的心好似正被刀片切割著,一遍遍地凌遲,讓他清楚地認識到,自己已經永遠回不去了。
刑成看著自己的孫子有些恨鐵不成鋼,他想要讓自己的孫子去求饒,只是這樣的想法,在看到邢志宏痛苦的表情之後消失不見。
他的孫子和錢銳在一起的事情他知道,他的孫子在外面有別人的事情他也也知道,他曾經幫自己的孫子遮掩,在錢銳找正在外面和人翻雲覆雨的邢志宏的時候說邢志宏在他這裡,他曾經不止一次地當面說錢銳配不上邢志宏……
在那之後,錢銳又憑什麼原諒他們?
頹然地倒在椅子上,刑成忍不住大口喘氣。
邢志宏將照片放進自己的紙箱,然後才看向了自己的爺爺:“爺爺,我們走吧。”
“走吧……”刑成顫顫巍巍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再不復以前的意氣風發。
兩人相攜著離開辦公室,然後就在門口遇到了趙德明。
這個人是錢銳提拔的,雖然他做的很好,但邢志宏一直不喜歡他,覺得他不過是運氣好而已,可事實證明,他確實有真材實料。
他真的錯過了很多,還把魚目當珍珠,將珍珠棄之如敝屣……
“你們量一下尺寸,然後重新去訂一個辦公桌,椅子就不用了,我會讓錢總自己去看看。”趙德明的聲音非常沉穩。
他在這個辦公室裡,和錢銳也有諸多回憶,難道錢銳就打算和他們的家一樣,將這裡全都毀了?
邢志宏猛地轉過身體想要制止,甚至想要將這張他用過很多年的辦公桌帶回去,可是當他看到站在辦公桌後的趙德明的時候,臉色卻猛地一變。
他突然想起來了,他和錢銳分手的那天,錢銳站在他現在所佔的位置,欣賞了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