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銳抱著裝著自己的私人物品的紙箱子從公司出來,一路上收穫了各種各樣的眼神,走到前臺的時候,前臺小妹更是看著他欲言又止,眼裡滿是同情。
自己確實夠可憐的,愛了邢志宏這麼多年,最後卻被掃地出門……錢銳苦笑了一下,走到大廈底樓就將那個紙箱子扔進了旁邊的垃圾桶,然後伸手攔了一輛計程車,報了一個地址。
那裡,是他住了很多年,已經當成了家的地方。
他大學的時候和邢志宏戀愛之後,就從學校宿舍搬了出來,當時不管是他還是邢志宏都沒跟家裡說過自己是gay的事情,自然也不能請鐘點工之類,邢志宏是一個大少爺什麼都不會做,他就學著做家務,學著做菜,照顧好邢志宏。
大四邢志宏的爺爺知道他的存在,斷了邢志宏的經濟的那半年,他更是四處打工,想方設法養活邢志宏。
邢志宏奢侈慣了,吃東西要好的,穿衣服要好的,衣服穿了一天就要洗不說,那些衣服還都不能手洗只能乾洗,這一筆筆的都是大開銷,他是單親家庭的孩子,生活費有限,為了賺錢,半年瘦了二十斤。
後來邢志宏和他爺爺談妥了條件,就買下了這套一室一廳的房子,說這裡是他們的家,但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就常常不願意回來了呢?
錢銳開啟房門,有些後悔邢志宏買房的時候沒讓他把房子掛在自己名下。
他真的是太虧了,跟了邢志宏這麼多年,最後算算,沒賺不說,還往邢志宏身上貼了不少。
錢銳工資不低,又不愛花錢,雖然家裡的開銷生活費一直是自己付,又買了輛車,但也攢下了七八十萬,可現在,這點錢就連眼前的這套一室一廳都買不起……而按照那個跟他做交易的人給的“禮包”裡的畫面來看,邢志宏已經在公司附近給嚴齊買了一套三室兩廳了。
那個人,真的很噁心,不過自己也沒讓他好過……想到不久前被自己毀了的合約,錢銳就覺得一陣快意。
要不是擔心邢志宏報復,他肯定還會做的更過——雖然這一年來邢志宏已經疏遠自己了,但他也知道不少公司的機密。
錢銳慢慢地收拾起了屋子裡屬於自己的東西,等他收拾完了,就提起電腦旁邊的椅子,就將那些不能帶走的傢俱電視之類,全都砸了個稀巴爛。
這間屋子是他一點點佈置出來的,以前只要看一眼就覺得溫馨,現在他卻只覺得噁心。
到了這個時候,錢銳萬分感謝那個取走了自己的愛情的人,要不是沒有了那勞什子的愛情,說不定在看到這個承載了他和邢志宏所有美好回憶的家之後,他還會覺得邢志宏很好,等著邢志宏回頭。
點了一根菸,錢銳環視了一圈這間屋子打算離開,卻不想這個時候,門鈴突然響了。
錢銳開啟門,就看到門外站著一個穿著西裝,戴著眼鏡,大約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
“您好,請問您是錢銳錢先生嗎?”
“是的,有事?”錢銳不解地看向了對方。
“你好,我是一個律師,錢先生,你在國外的親戚給你留下了一份遺產,你什麼時候和我一起去辦理過戶?”
“遺產?”錢銳一愣,與此同時,冥冥之中有個聲音告訴他,這份遺產,就是他用自己的感情交換來的錢。
這些錢很多很多,多的超過了錢銳的想象,足足五十個億。
不久前,他還是一個身家只有幾十萬,後悔沒要一間小房子的產權的普通男人,沒想到幾個小時之後,他就有了五十億的身家。
邢志遠的公司很大,但刑家擁有的百分之五十二的股票的價值,估計也就五十億而已,還真不知道這算不算是巧合。
錢銳之前還在擔心得罪了邢志宏之後,邢志宏會找自己的麻煩,但到了這一刻,卻無比放鬆——錢,這可是一個好東西!
有了錢,他不僅不用擔心邢志宏的報復,就算想要報復邢志宏都不難。
錢還要過兩天才能到他的賬上,錢銳和律師約好保密的事情,然後提著旅行箱就找了一家酒店住下,接著給自己的母親打了一個電話。
他的父親在他很小的時候就已經去世了,是他母親把他帶大的,他和母親的關係也很好,長這麼大就只吵過一次架,而之後,兩人就再沒見過面。
那次,他告訴自己的母親,他愛上了一個男人,會跟他過一輩子。
電話響了三響,就被接通了,電話的那頭起初沉默著,過了一會兒卻傳出了嗚咽聲。
“媽……”錢銳低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