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等我講完,就道:“我要儘量不讓他們發現,然後在暗中行動。”
我想了一想,沒有再問他如何在暗中行動,和做些甚麼,因為一開始行動之後,究竟會發生甚麼事,全然不可測!我只是道:“好,把我裝成是你!”
他看來早有準備,取出了兩個相當奇怪的東西來,形狀像是一隻耳朵,向我作了一個手勢,示意我走向前去,我走近他,他把那兩個東西,一邊一個,套向我的耳朵,恰好套在外耳上,然後,他又在那東西上拉出一股細線來 貼在我的頭皮上。
他在做這些時,我並沒有甚麼異樣的感覺,可是心裡卻感到古怪,禁不住苦笑:“我現在算甚麼?科學怪人?甚至還不是地球上的,是天龍星科學怪人!”
鄭保雲十分嚴肅:“這副裝置,可以把你的腦活動能量,擴大到接近天龍星人,他們一接收到,一定以為你是他們要找的人。”
我伸手去摸自己的雙耳,那一副“耳套”像是金屬片,摸上去相當硬,我又不禁苦笑:“我的樣子變得很怪,他們 ”
鄭保雲像是對我這種話不耐煩:“他們從來也沒有見過天龍星人和地球人混血兒是甚麼樣子,你只管放心!”
我心中略有不快,但轉念一想,既然自願如此,也不必提太多抗議,只是再問了一句:“我需要做些甚麼?”
鄭保雲有疲倦的神情:“甚麼也不用做,他們自然會來找你……嗯……不過,離這裡遠一點……對我來說,比較安全。”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向上指了一指,他作了一個手勢,示意我自己走出去。
我一面向前走,一面住想:現在我行動的基礎,是我完全相信了鄭保雲的話。
而鄭保雲的話,是不是事實,我無法有任何事實的依據。要是他騙我,那我就給他一騙到底,絕無翻身!
這種情形,違揹我一向行事的原則,這也是我不斷向鄭保雲發出他聽來十分無聊的問題的原因之一 我總想弄清楚一些甚麼,但卻無由著手。
我甚至想到,若不是白素捲進了漩渦,事情根本和我無關,由得鄭保雲去做“第一號觀察品”……由得天龍星人大舉入侵,都和我沒有直接的關係。
但現在,即使只是為了白素,我也需要做任何事。
走過了甬道,來到了那黑暗的空間中,背後傳來鄭保雲的聲音:“大石一移開,請你儘快離開!”
我悶哼一聲:“知道!如果我動作遲緩,可能導致你暴露!”
鄭保雲發出了一下不置可否、聽來十分曖昧的聲音。我也回以一下悶哼聲,這時候,我感到自己是一個身上綁了炸藥的小兵,一個敢死隊員,被他這個指揮推出去做犧牲品!
(人類行為中,這種情形十分普遍,結果也永遠是:小兵粉身碎骨,完成任務。指揮者升官發財,享受成果。)
(這種行為,絕不單是發生在戰場上,幾乎任何場合都可以發生。)
(想不到鄭保雲也善於此道,那是他一半地球血統使然,還是一半天龍星血統使然?)
突然之間,眼前一亮,頭頂上,那塊大石移開,光柱才一射下,我就向上彈跳,雙手攀住了洞口,疾翻了上去,才一出洞,大石便已回覆了原狀。
我在大石邊上,呆立了片刻 日落時分,小山頭上,看出去景色十分壯麗,我來到了車前,駕著車直赴機場,鄭保雲曾叫我離得遠一點好,我自然想到應該搭飛機離去,反正不論我在哪裡,有精密接收儀器的天龍星人,總可以找到我的。
在機場休息了幾小時,才有飛機,登機之後,機上乘客極少,目的地是檀香山。我反正沒有目的,飛到地球上任何角落都一樣。
在機上的幾小時,倒令我好好睡了一覺,下機之後,正決不定行止,心想好久沒有甚麼都不做,只是享受陽光海灘了,本來這倒是好機會。可是白素始終下落不明,卻又沒有這個心思。
想了片刻,來到公共電話前,心想先打個電話回去問問再說,要是白素已經回家了,我的行動計畫,自然也可以改變。
(我始終不是很喜歡現在的行動計畫。)
電話只響了兩下“就有人接聽,那是溫寶裕的聲音,聽來焦急:“喂喂!找誰?”
我沒好氣:“找你!你甚麼時候變成了接線生了?”溫寶裕這時大叫了起來,同時,在電話中,我還聽到了驚天動地的呼叫聲,和許多人爭著說話的聲音。自然,實際上,我知道,只有四個人而已。
亂了足有兩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