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三宮六院,可是真正被皇帝放在心裡的人卻不多,而且越是在意的,得到的關注往往最少,就算是想要關心也只能默默的在暗處,以免過多的寵愛讓她成為眾矢之的,皇帝看上去高高在上,可是皇帝也是最苦的一個人。
而瞭解皇帝這份心苦的,就屬大總管的陸文海了。
“奴婢參見皇上”沁華宮裡守門的小宮女正在打盹,突然覺得眼前一暗,抬頭一看,嚇得立刻跪倒在地。
“沒你們的事,下去”陸文海看著她們擺手,看皇上走進內殿之後,自然的站在的殿門外。
內殿梳妝鏡前坐著一個貴婦人,一身簡單的宮裝,透著衣服低調的奢華,看著鏡中眉眼細細描繪著,就在哪裡坐著,端著嫻靜婉約,只是這樣看著,皇帝煩悶的心得到的舒緩,緩緩的走上去,自然的拿起梳妝檯上的玉梳,細細的給婦人挽發。
“你怎麼來了?可是這段時間可是朝堂上出了什麼事?”看見身後的人,婦人描繪的手一頓,如水的眸中閃過一抹亮光,快得讓人抓不住,放下手中的子黛淡淡的開口。
他這段時間來的頻繁,不由得想到是不是朝堂上出了什麼事,否則他也不會來她這裡。
“沁兒,你說朕是不是老了?”皇帝的語氣落寞,眉宇間少了帝王的威嚴霸氣,少了那份殺伐予奪的戾氣,在這裡他只是一個普通的男人。
“怎麼突然這麼說?如果方便就在這裡說說吧”婦人轉身,從皇帝手裡拿過梳子,站起身,拉著皇帝到一邊的軟榻上坐下。
“恩…”皇帝聽她願意聽他說朝堂的事情,眼神一亮,這麼多年來,她從來不問,有時就算他說,她也會打斷,以前他不懂為什麼,可多年前的那件事之後,他懂了,可是懂得之後才知道他得到的是多麼的珍貴,好在一切還來得及,還不曾徹底失去,儘管她現在心淡如水,可是隻要她還願意留下,還保留這五更就起的習慣,他已經滿足。
細細的將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婦人聽完後,眉頭微皺,抬眸看向皇帝“皇上,這言家的事情已經過去了,淮北地區也控制在了孝郡王手裡,你又何必在想。臣妾倒是覺得霍家的女兒這件事挺有意思的”
“恩…?”皇帝詫異她的說法,挑眉示意她繼續。
“皇上你想啊,既然有心去一較高下,那就必定對所有可能發生的事情有所準備,又或是會注意些許,畢竟女兒家的名聲可是大如天?再來,為何她人還未回來,這流言就傳開了,這無意之中又隱藏著某分刻意的意思?之後再又高姿態的跑去道歉,要我是那沈夫人,不被氣死也得大病一場”
“這賠上名聲甚至一輩子,這霍家女兒好強的心思未免重些了”婦人犀利且帶著嘲諷的說著自己的觀點。
“你的意思是,這霍家別有所圖,可是這沈耀武,朕查過,不過是一個寒門將才,只是有一個經商有道的女兒,這與他們並無太大的幫襯啊?”皇帝還是不懂。
“問題在皇上這?難道皇上不曾有過提拔他的想法?”如果沒有,你又何必如此為難?“再來,他從西北從戎拜將,要是他與霍家聯姻,以皇上這麼多年的培植他們的經營,那西北的兵權看似在護國府手中,實則只怕是名存實亡了吧”
“或許這也正是皇上心中所願吧”
皇帝被她這一番話,說得無言以對,因為他曾經確實有過這樣的想法,可是他卻不相信霍家會有這樣的狼子野心,畢竟宮裡的淑妃以及忠義侯這些年都一直規規矩矩的,對護國公府也無半點不敬,無半點越軌。
單憑這一件事,真的很難讓人相信?
“皇上不覺得偏心?護國公府真心不值?”白沁眉看到皇帝的反應,那如水的眸底深處凝結成冰,淡淡的起身,回到梳妝檯“時辰不早了,臣妾就不送了”
皇帝眸光一暗,落寞的離開,只是在離開的時候卻一直回想著那句偏心不值的話,一直到早朝的時候都有些心不在焉,讓下面的大臣不禁都戰戰兢兢的猜測著皇上的心思,最後聽人說,皇上昨夜是在淑妃宮裡。
就猜測著是不是因為忠義侯府嫡女的事情。
回到御書房,看著奏章出神,陸文海不禁疑惑,今天與沁華宮主子究竟聊了些什麼?讓皇上這麼神不守舍的。
“皇上,穗陽宮來問,皇上今兒可還去用膳?”
“。”皇帝想要起身,腦海裡又浮現出那句話,沉凝了一下,才回到“給朕回了,稍後朕去皇后宮中用膳,另外告訴她,她們自己看著辦,朕不管”
陸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