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秋池感覺自己這一刻成了一個剃頭匠,手裡拿著一柄鋒利的剃頭刀,用肥皂溫水浸泡頭髮之後,輕輕刮過,一片片的頭髮嘩嘩地掉了下去,刀過處,寸草不生,在楊秋池馬克沁重機槍慢慢掃射過的地方,沒有人能站著!
他交替向左右兩邊城樓下敵軍掃射,一盞茶的功夫,西邊城門洞外前面和左右的幾百米內,除了上千具層層疊疊的屍體,已經沒有活著的人!
城樓上的守軍被下面發生的事情驚呆了,他們開始還不知道敵軍為什麼會突然倒下死去,等到城樓下死人越來越多,吶喊聲,火銃聲越來越少,只剩楊秋池重機槍的噠噠噠咆哮聲,他們才知道,原來是楊守備手裡的死神似的武器,瞬間奪走了上千敵軍的性命!於是乎,一傳十十傳百,滿城樓的守軍都知道自己這一方有一個死神收割機,能瞬間割掉無數人頭!
古代戰爭,士氣最重要,士氣高昂的軍隊,往往能以少勝多,而士氣最主要的來自於必勝的信心,對勝利的信心能讓人爆發出平時所不具有的力量。
所以,城樓上守軍開始猛烈向衝上城樓的敵軍反撲,而這個訊息風一般很快傳遍了整個縣城,城裡的百姓沸騰了,而傳到老百姓耳朵裡的時候,這個故事被神話了,傳言說,十年前鳳陽血戰差點選斃張獻忠的白衣女俠的丈夫,也就是新任黔陽守備楊秋池,手裡有一隻兇猛的怪獸,嘴一張,放出無數小怪獸。能瞬間咬死幾百敵軍,現在西城門外敵軍屍體已經堆成了山,西城門外已經沒有進攻的敵軍,因為都被楊守備的怪獸給吃掉了!
這種神話有時候能起到麻痺人地恐懼的作用,所以,城裡百姓沸騰之下,都各自操傢伙跟三面攻入城內的上千敵軍展開了激烈的巷戰。
在冷兵器時代,一個手持腰刀計程車兵,並不比一個拿菜刀的市民強多少,尤其是在短兵相接的巷戰裡。衝進城的敵軍大多手持長矛,以為大兵破城。百姓會如羔羊一般跪在地上任他們宰割,沒想到。湘西苗族侗族等少數民族很多,而雜居的漢族受當地風俗的影響,也同樣變得十分地彪悍,這一點從解放戰爭時期湘西土匪全國有名就可見一斑,加之現在有白衣女俠夫妻領頭,加上一隻恐怖的吃人怪獸相助,又有數千侗軍和明軍。全城百姓看到了生地希望。凡是能動的,都操傢伙跟敵軍幹了起來。
這下。殺入城裡地數千敵軍,頓時陷入了城裡數萬百姓的人民戰爭的汪洋大海。與以前破城不同的是,這一次。
倒在街頭巷尾的,多半是攻入城裡的敵軍將士,他們至死都不肯相信,自己是被菜刀、木棍,甚至磚頭奪去了生命。
這時候,黎明的黑暗終於過去了,東方已經露出了魚肚白,西城門外,楊秋池將身邊數百米內地敵軍都殲滅之後,藉著晨曦,他看見遠處還有不少倉惶地敵軍,二三十門挺立的紅夷大炮,無數地戰馬,鐵甲騎兵鮮亮的鎧甲和閃著寒光的馬刀,一杆高高地帥字旗,都在漸漸明亮的晨曦裡越來越清晰。
帥字旗!那一定是敵軍的指揮官!還有讓他咬牙的紅夷大炮!
楊秋池兩眼噴火,扛起馬克沁重機槍,如風一般朝敵軍帥字旗方向衝去,阿杏妮提著一箱子彈,劉勇和其他護衛各自揹著水箱,扛著子彈,氣喘吁吁緊緊跟隨。
敵軍見他們只有十多二十個人,也沒什麼武器,朝他們大軍衝來,都不知道怎麼回事,他們不知道衝在最前面的人,扛著的正是那奪去了他們數千將士生命的死神,因為看見這死神的人,都已經被死神帶走了!
楊秋池往前衝了數百米,在距離敵軍還有兩三百米的地方停住,劉勇等人隨即趕到,不用吩咐,搬來幾具敵軍士兵屍體磊在一起,楊秋池將馬克沁重機槍架在屍體上,槍口隨即吐著長長的火舌開始怒吼,在敵軍人群中左右移動掃射。
慘叫,淒厲的慘叫,在不停歇的射擊聲中響起,但大多數都是很短暫的一聲,便如同被掐住了脖頸的鴨子,嘎然無聲。
就算是秋收割麥子,也沒有這麼順溜,一排排,一片片的人不停地倒下,火銃手、弓箭手臨死前垂死掙扎朝他們放出的子彈和弓箭,只達到了一半的距離便落在了地上,笨重的紅衣大炮依舊高昂,虎視眈眈望著遠處飄著硝煙的城樓,卻不知道危險就在它們腳下。
這種炮只能利用彈道遠射,沒辦法迅速轉成平射,更沒辦法俯射兩三百米外的目標,所以,如同被鐵鏈捆住的猛虎,聽任馬克沁小兄弟的欺凌。
天已經亮了,遠處的敵軍終於看清楚,原來是衝過來這些人扛著的那個怪異的武器奪走了他們如此多將士的生命,而火銃、弓箭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