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免夜長夢多,長孫華錦親自連夜審訊。
果真,利用了皇后娘娘慣常用的伎倆‘屈打成招’!
顧大人怒氣匆匆的回了顧家,與顧老太爺關在書房,直到晌午才出來。
顧夫人眼睛都哭得紅腫,站在門口等候顧大人。見顧大人走出來,止住的淚水溢位了眼眶,哽咽的說道:“老爺,我只有心兒一個女兒。她若是有個萬一,我……”顧夫人後面的話,在顧大人的瞪視下說不出口。
可一想到顧錦心有個好歹,心裡便如被刀絞。
顧大人心裡又何嘗好受了?顧錦心是他一手栽培出來的人,日後要母儀天下。可如今即使能夠安然無恙的出來,恐怕也是不行了!
“我會想辦法把心兒救出來!”顧大人看著顧夫人哭哭啼啼,心裡頭惱火。看著沒有長骨頭似的倚靠在廊柱上的顧錦年,氣不打一處來。旋即想起他與瑞敏公主的婚事,煩悶的來回踱步道:“瑞敏公主你娶回來安置在後院便是,咱們顧家不虧待她就好。日後你若是看中旁的女子,大可娶進府。”
顧大人最瞭解顧錦年為人,心知若不好生關照一番,他定不會老實的娶了瑞敏。而這件事,卻由不得他任性。
顧錦年嘴裡叼著一根枯草,痞痞的笑道:“父親,兒子也該娶妻了。雖然表妹不怎的好,卻好歹也是這幾年來願意嫁給我的女子。”
這話如鋒利的刀子扎進顧大人的心口,他顧家是何等地位?只要他想娶,又怎得會娶不到妻子?
“逆子!”顧大人面色漲紅,牙齜目裂道:“你歇了心思,瑞敏公主若是不能安然嫁進顧家,唯你是問!”
顧錦年呸的吐掉嘴裡的枯草,微眯著眸子,散漫的看著顧夫人面無表情的站在一邊旁觀,眼底似帶著淡淡的嘲諷,不禁莞爾道:“父親未必要這般巴結皇后,皇后雖然是一國國母,可終究是離不得咱們顧家,離開了咱們顧家,她拿什麼與攝政王鬥?與攝政王爭?皇后壓根就不曾管顧家的死活,就連二妹被關押在宗人府,且還是替她辦事,都無法安然將二妹救出來。若是遇上了大事,那便更加莫要指望!”
顧大人一怔,他雖然對皇后娘娘不滿,卻不曾想到這一茬上來。仔細想想,皇后娘娘的確不曾為顧家做任何事,向來都是吩咐顧家替她辦事。若不曾辦好,甚至嚴厲的苛責他。
顧夫人心思轉得快,轉瞬明白顧錦年話中的深意,期盼的看著顧大人說道:“老爺,錦年說得有禮。皇后娘娘若能夠將心兒救出來,我們再做打算。皇后娘娘若是無用,我們也要想一個全身而退的法子。那至高的地位雖然誘人,可也是個吃人的。若是成功了還成,不成功難道咱們顧家就這樣傾塌了?宴會上的事情,老爺也看了一個明白,皇后娘娘完全受制於攝政王,半點勝算都無。”
顧大人也知,現在與攝政王府撕破臉,便是以卵擊石,毫無勝算。如今,攝政王府與西北大將軍關係莫測,無異於如虎添翼。
“夫人放心,我會思量。”顧大人離開之際,瞪了顧錦年一眼:“即便如此,你也要娶瑞敏!”除去皇后的做派,到底是他胞妹,瑞敏是他的外甥女,若是不娶受影響的也是顧家。
顧錦年深一腳淺一腳的踩著積雪離開,對顧大人的話,並未上心。
顧夫人望著顧錦年漸行漸遠的身影,擔憂的說道:“老爺,錦年恐怕不會讓我們如意。”
顧大人知顧錦年對顧家心懷有怨,嘆道:“此事你無須擔憂,我自有打算。”離開前,顧大人吩咐人盯著顧錦年。
……
晚風與昏黃的燈火,搖曳著蒼茫的暮色。
將軍府後院的一個屋子裡,袁藝靈手上帶著絲質的手套,小心翼翼的抹擦著一支金釵。這支金釵是用金錠打成一朵精緻的茉莉花,花的旁邊,在一條細枝上,綴著一朵小小地、尖尖地花蕾。
“小姐,昨夜裡夜大人親自審訊了顧小姐。不知用了什麼法子,顧小姐全都招供了,有攝政王坐鎮,饒是皇后娘娘如今也不能夠輕易的將顧錦心給救出去了。”丁香剪掉燭芯,撥弄了一下,火光愈發的明亮。映照在袁藝靈芙蓉面上,似泛著一層珠光色。
袁藝靈仔細將金釵放在錦盒裡,親自收好,這才抬頭道:“夜大人做事,自有他自個的章程,若非是顧小姐犯的錯,夜大人斷不能讓顧小姐認罪。”
丁香險些咬著舌頭,拍了拍嘴道:“瞧奴婢這張嘴兒,著實該打。夜大人那樣如謫仙的人,手段又能狠辣到哪裡去?要奴婢說,這些凡塵俗事,就不該勞煩了夜大人,免得玷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