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清漪背脊一僵,心中很不自在。
雖然有些個誤會是解除,到底對他芥蒂太深,沒法子太過親近。可她也明白,要想在王府立足,必須生下長子。
長孫華錦察覺到她的異樣,手指輕輕的撫著她的後背。纖細的背脊在他的安撫下,漸漸的放鬆,卻對圓房生子之事閉口不談。方才他也不過是徵詢她的意思,倘若她不願,也就罷了。鬆開她,從馬車壁櫃裡拿出一個錦囊遞給水清漪:“你好好收著,日後府中出了大事,你便可拆開。”
水清漪看著手心的錦囊,眼底佈滿了疑惑。倘若不曾記錯,前世他在許下諾言後,也給了她一個一模一樣的錦囊,只是後來發生了那些事,等她記起之後,卻是不見了。
心裡有種開啟的衝動,想要瞧瞧裡頭裝的是什麼。
長孫華錦在將錦囊送出後,頗有些個後悔,給她給的太早,如今不合時宜。“你如今在府中還不曾站穩腳跟,知曉得太多於你不利。當有一日,你能夠主持大局再開啟。”他若一味不許她拆開,必定會讓她疑心加重。
聞言,水清漪打消了心思。隨手將錦囊塞進了袖中,一本正經的說道:“你體內有寒毒,我詢問過太醫,並不適合有孕。若是不慎,你體內的寒毒會傳給孩子。”
長孫華錦點了點頭,只是今日裡的事,讓他險些昏了頭,要她生下子嗣傍身。未免日後他不在,無人可欺她,卻忘了這件事。澄澈如一汪湖水的眸子裡,閃過遺憾。
一前一後,去了竹園。
四老爺帶著嫡女早已在門外等候了多時,見到二人回來,匆匆迎了上來。“侄兒、侄媳婦兒,你們可讓四叔好等。”四老爺涎著臉直勾勾的盯著水清漪,越看心裡越發癢癢。若是旁人他早就欺霸了去,只可惜遇見佳人時,她早已為了人婦。
長孫華錦眸一冷,長孫凌趕忙拉了廢物父親藏在她的身後,楚楚可憐的說道:“大哥,大嫂。母親一時糊塗,犯下了大錯,還請你們看在血脈至親的份兒上,小懲大誡。母親吃了一番苦頭,定會改正。”
長孫華錦沉吟道:“四嬸孃早已有了分府而居的意思,母妃如今在國寺祈福,待她回府再劃分家產!”
四老爺心下慌亂,他生性荒唐,對自己幾斤幾兩十分清楚。他在外花天酒地耗費不少銀錢,平素手頭的銀錢用光了,他還能去王府名下的鋪子變著法子支銀子,王妃對他的作為十分惱火,卻也沒法制止。倘若分出去,定會敗光家產,極為潦倒。
若是他那婆娘善鑽營,倒是可以分府。可除了拈酸吃醋外,也是個散財之人。
不妥!不妥!
“侄兒,四叔今兒個也不是替你那四嬸孃求情,你們只管教訓教訓!至於分府……咱們王府從不曾有過先例,若是分了,旁人怕也會嚼舌根子,議論咱們王府的光景大不如前,難免造成不好的影響。都是自家人,團結一心。我還有事兒,還有事,就先走了。”說罷,四老爺揮甩著袖子,大搖大擺的離開,生怕長孫華錦動真格的。心底對四夫人有了極深的意見,沒事兒老招惹大房作甚?這會子嚐到苦頭了?
水清漪聽四老爺維護王府聲譽,啼笑皆非。看似無腦,在涉及自個利益之際,倒有幾分精明。王府根基雖然深厚,倘若當真分府,四老爺也分不到多少的家產。以他揮霍的程度,用不了多久便會敗盡。
長孫凌卻沒有四老爺那般審時度勢,四夫人時常在她耳旁碎碎念,想要分家自個掌管家產。而今,她也到了說親的年紀,王府嫁女的嫁妝都有規矩定例。若是分家了,母親只有她一個女兒,嫁妝肯定比王府還要豐厚,她在夫家也有臉面。長孫華錦提議分家,正中她的心意。
她可不想被人壓一頭,可有什麼辦法?她母親是個不中用的,大房暫且不說,就連一個庶出的都爭不過。這也就罷了了,偏生庶出的二伯,還在朝堂混出了名堂,她正經嫡出的父親卻無半點的作為,她是都指望不上了!
“伯母與嫂嫂打點偌大的王府,確實是辛苦。父親是閒散之人,並未曾給王府出一份力,母親因著父親的關係,有些會來事兒,多有得罪的地方還請哥哥嫂嫂莫要怪罪。興許……分出去倒也好些,教他們吃點苦頭,便會收斂了。”長孫凌說著便落了淚,為攤上這樣的父母親。雖然有著得天獨厚的身份,卻令她在外抬不起頭來,常常受到人的指點。
水清漪明白長孫凌的心思,這輩子她沒有來得及……不!沒有機會欺壓自己。前世裡她與四夫人狐假虎威,沒有給自己少吃排頭。
“此事暫且不急,待母妃回府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