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清漪看著地上碎裂的玉鐲,良久沒有動靜。
老夫人冷哼道:“你素來與你二嬸孃不對付,她方才進來便與她唇槍口舌一番。送禮給她原來也是不安好心!”
“祖母……”水清漪眼睫半垂,想要開口,被水守義打斷:“雪兒與你無冤無仇,那日我下聘之時,她還念著你。說怕是你心裡對她有芥蒂,難以接受她。若不是我三番二次的保證,說你氣度大,定會與她好好相處,斷然不會下嫁侯府。你倒好,她一進門,你便迫不及待的要害死她!”
“二叔,並非如此。”水清漪臉色白了幾分,解釋道:“您也說了,我與她無冤無仇,為何要害她?至於今日敬茶的時候,我也是關懷。可有一句不妥?侯府很久沒有喜事,倒是壞事不斷。讓她給二叔生個胖小子,侯府熱鬧熱鬧有何不對?”
水守義語塞,水清漪確實沒有說出格的話,一直都是和和氣氣。
老夫人卻不這麼認為,水清漪定然是怕相府的勢力,才會要害了權夜雪,斷了與相府的姻親關係。這樣便無人能壓過大房,待日後大夫人腹中的孩兒長成,侯爺的爵位怕是輪不到二房!她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盤,若侯爺爵位一直在水守正頭上,到時候水守正定會偏向水遠希。水遠希也會防著大夫人生下的孩子,手足相殘!
如今,給了二房,便是將矛頭指向了二房。
不行!
斷然不能著了水清漪的道!
眸子明明滅滅的看著床榻上的權夜雪,精芒暗斂:“雪兒是相爺的掌上明珠,低嫁侯府我們也花了不少的心思。如今出了這件事兒,相爺怕是不會善罷甘休。因你私人恩怨,要禍及整個侯府。雪兒若是好了也罷,不好你便親自給相爺賠罪。”頓了頓,開口道:“未免整個侯府被連累,在事情沒有爆發前,你們大房還是暫且遷移出侯府。”
“祖母……”水清漪不可置信的喊道。
“你三叔提議將族譜給分出去他們一房,索。性。你們大房也分一分,自立門戶。”老夫人低嘆道:“我年紀大不中用,管不住你們。分出去之後,你們想如何便如何。我至少管住了侯府一支血脈,百年歸壽後,也能給水家列祖列宗一個交代。”
水清漪心裡冷笑,老夫人可算是說出了她的目地。看了眼二老爺眼底閃過的喜色,嘴角微抿。彎身撿起一截,原本通透毫無雜質的玉鐲中間有幾縷黑氣湧動。水清漪目光沉沉,挑眉道:“祖母說這句話尚早,畢竟我沒有對二嬸孃下手。至於府醫說的手鐲有毒,我並不認同。”
府醫面對水清漪的質疑,似乎有些不悅,沉聲道:“回稟大小姐,這裡頭的黑氣確實是毒。”權當她為了留在侯府,最後一搏。
水清漪嘴角微彎,手指輕輕抹過溢位來的黑絲,放在鼻端輕嗅了一下,一股臭味刺鼻。舉著沾了墨汁的手,在府醫面前晃動:“倘若是毒,為何我直接觸碰,都無礙?”不等府醫回答,直接喚茱萸到身旁,湊到她的鼻端。
茱萸一驚,下意識的後仰。
水清漪嘴角的笑意漸深:“怕?不妨事,我就算要害你,也該在旁人看不見的地方,不會當著眾人的面。”
眾人聽懂了,水清漪一語雙關。她若要害權夜雪,也不會在她剛過門就下毒。而且,還是在她自個送出去的禮物上下毒。
可這又如何?只要水清漪沒有拿出有力的證據證明清白,那邊只能怪她倒黴!
茱萸也摸不準水清漪話中的真假,若是她有這個膽兒呢?自個不過是一個丫鬟罷了,難不成老夫人會給她做主,懲罰水清漪不成?
但是主子的命令不可違背,裝著膽子,湊過去嗅了一下,臭味沖鼻,脫口而出道:“墨汁!”
眾人面色變了幾變。
水清漪溫婉的一笑,對老夫人說道:“祖母,你信不過我,可信得過茱萸?”
老夫人板著臉,看不出喜怒。睨著水清漪擺放在桌子上的手鐲,渾濁的眼底閃過思量。須臾,不疾不徐的說道:“你來驗一驗。”手指指著府醫。畢竟她名頭上還是水清漪的祖母,不能表現的太過份。
府醫略顯蒼老的臉緊繃,盯著手鐲半晌,適才拿起來,檢驗了一番。“方才手鐲完好,並不能明確是這縷黑氣有毒。這個手鐲的邊角取下了粉末,確實是有毒。”頓了頓,轉而對水清漪說道:“大小姐若不信,可以請旁的大夫來檢驗。”
水清漪臉上的笑容不變,並沒有因著府醫的話急著去尋大夫,而是徵詢著老夫人的意見:“我若去找大夫,怕旁人生出串通的枝節來。祖母為人公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