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瘦憔悴的躺在馬車裡,悶聲剋制的咳嗽,不忍的別開頭。從水清漪不見的訊息傳來,便一直不曾闔眼進食,每日裡的藥都是趕不及吃。接到訊息便匆匆的趕去,他的身子根本就吃不消。
上次解毒失敗,身體也虧損,並沒有養好。
如今看來,他都覺得可笑。世子心心念念,焦灼尋找的人,終於找到了,卻是撲入了旁人的懷中,一眼都不曾看他!
他就不信,水清漪會認不出幾日前乘坐的馬車!
……
馬車緩緩的停在水府,花千絕幽幽醒來,睜了睜眼,道:“我餓了。”
“……”
水清漪淡淡的睨了他一眼,傾城絕代的面容因他幾日不修邊幅,下頷長出了青色的胡茬,顯得極為憔悴。原本到嘴的拒絕嚥下去,脫口而出:“進來,我讓繡橘給你做。”
花千絕懶洋洋的伸手從背後抱住她,喟嘆道:“這般貼心,真想娶回府。”
水清漪鬆開他的手,側頭對上他認真的眼眸。心裡頭沒由來的一慌,話音一轉道:“我只是不想欠你人情。”
花千絕水波瀲灩的眸子,平息了下去,波瀾不興。原本因她跟著他回來的欣喜,消弭殆盡。諱莫如深的說道:“若是他呢?”不等水清漪開口,嘲諷道:“你想欠他,才會明知馬車裡是他,也與我一道回來。”
水清漪語塞。
馬車裡的氣氛,驟然冷凝。
花千絕面容冷酷,懶倦的躺在馬車上,目光沉沉的看著她,幽深的猶如一個黑洞,要將她給吸納進去。絞碎了,看她可有心!
水清漪也很累,她不想辜負了花千絕。不管前世今生,他都是待她好的人。可感情上的事情,並不是她能夠控制。
“我還是那一句,我視你為知己。”水清漪拂開他攥著衣袖的手,面色平靜,卻格外的認真:“你若無法接受,我們便莫要再見。”
若註定是無果,不如早些斷乾淨。以免日後,萬劫不復。
花千絕整個人隱匿在陰影中,神色莫測。須臾,忽而嫵媚一笑,單手支撐著下頷:“你未免太自作多情?說說罷了,若當真將你娶回府,指不定怎麼氣死我。”
水清漪抿緊了唇,並沒有笑。見他這樣,心裡反而難受。點了點頭:“你知曉就好。”下了馬車,掀開簾子,看著翻身面對裡側的花千絕道:“肚子不餓了?”
花千絕手裡執著一把羽扇,搖了搖,冷傲將馬車驅走,消失在黑洞洞的街頭。
水清漪回到了院子裡,一道疾風掠來,被繡橘緊緊的抱在懷中,聽著她帶著濃重鼻音,泣聲道:“小姐,小姐,您去了哪裡?奴婢,奴婢再也不敢睡了。”
水清漪心裡緊緊的揪著,拍了拍她的背:“都是我的錯,沒有知會你,讓你們擔心了。”
繡橘眼睛腫的如核桃,這幾日沒有得到訊息,便自責的要死。有的時候,一想到水清漪遇害,都想要死了賠罪。抓著水清漪的手控制不住的顫抖,抽了抽鼻子:“小姐,日後您莫要再丟下奴婢。”
水清漪點了點頭,吩咐魏媽媽去廚房煎一碗安神湯給繡橘喝下去。
沐浴淨身後,水清漪詢問了甄文澤的事,牧蘭搖頭道:“不肯鬆口。”
“待他發作了,再問!”
牧蘭應聲,退了下去。
翌日,天色剛剛放亮,大夫人便匆匆來了清漪居。看到水清漪安然無恙,眼角溼潤,連說了幾個無事就好。
水清漪心中觸動,心裡極為的愧疚:“讓母親憂心了。”
大夫人抿緊了嘴角,沉吟道:“我倒是沒有耗費什麼心力,倒是靜安王世子。我一清早就讓人去道謝,李媽媽從下人口中得知。昨夜裡靜安王世子回去,便病倒了。驚動了宮裡頭的太后,動用了一半的太醫,病情依舊沒有穩定下來。”
水清漪思緒不寧,目光沒有焦點的盯著大夫人的微隆的腹部,靜靜的出神。
大夫人嘆息道:“我思量著怕是為了尋你,才累倒了。你如今是他的未婚妻,上門去見見也是無妨。”雖然花千絕也一同去尋,對她的心怕是不低與長孫華錦。但身為母親,她更看好後者。
水清漪搖了搖頭:“母親去道謝,我便不去了。”
大夫人嘴角翕動,終究還是沒有說什麼。叮嚀了幾句,就離開了。
一上午,水清漪都心不在焉。繡橘看著也難受,不經意的說道:“聽說世子都咳血了,許多人都說怕是熬不過去了。”
水清漪心底一顫,收緊了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