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看茱萸一眼,匆匆的去屋裡,讓繡萍跟過去。
到了老夫人的屋裡,婆子打起捲簾,水清漪進去就瞧見三少爺跪坐在踏板上,給老夫人捶腿。扯了扯嘴角,莫怪二房得老夫人的心了。
老夫人招了招手,指著闊榻道:“坐這裡,和祖母說會子話。”
水清漪驚詫老夫人的和顏悅色,心裡有了思量,就著位置坐下。茱萸捧著茶水進來,恭敬的放在桌子上。
水清漪沒有開口,捧著茶水淺嘗,等著老夫人道明用意。
老夫人皺了皺眉,對水清漪這般沉住氣感到不悅。給水遠之遞了眼色,示意他上去。
水遠之垂著頭,半晌,起身整理了袍子,跪在地上:“大姐,上回是遠之糊塗,請您見諒。”
水清漪挑眉,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一家人哪有隔夜仇?我也有不對之處,不該與二嬸孃較真兒。你快些起來,莫要折煞了我。”水清漪起身,虛扶了水遠之一把。
水遠之動了動唇,沒有再開口。
老夫人見到這一幕,嘆了一口氣。“清兒到底是識大體的,度量大,不會與你們一般見識。”睨了水清漪一眼,不動聲色的說道:“我聽聞你有一個手帕交,是威武將軍的小女兒,叫蕭珮。”
水清漪心底‘咯噔’一下,隱隱有些明白老夫人要做什麼。
“比你大三歲,今兒一十七,因著與父親在塞外,不曾許人家。這女子啊,一旦上了年紀,就不大好說親。遠之年紀也不算小,你二嬸孃出了這樣的事兒,我想著給他說一門親事,你看如何?”老夫人一副讓水清漪拿主意的口吻。
水清漪哪裡不明白老夫人的意思?她開口先說蕭珮的年紀,不好說親。然後又說遠之到了說親的年紀,詢問她的意思,就是把她往那上邊引。若是她想要討老夫人的歡心,必定會順了她的意。
不過,以如今長遠侯府的地位,妄想攀上將軍府的親事,倒也真敢想!
“二嬸孃的事,很棘手。清兒自然希望她能百年歸壽,但是怕有個萬一,到時候遠之就得過三年說媒。”水清漪故意裝糊塗,客觀的提出意見。
老夫人知曉水清漪裝聾作啞,臉一沉,索性挑明瞭:“你與蕭珮是舊識,祖母腆著臉喚你來,就是要你去將軍府一趟,探探她的口風。雖然大了遠之三歲,我們也是不介意。都說女大三抱金磚,若是成了,便選個日子去提親。”
水清漪摩挲著杯子,滿面為難,思忖道:“我與蕭珮許久不見,怕會唐突了。”
老夫人和藹的說道:“不打緊,我已經以你的名義,給將軍府遞了帖子。這會兒,怕是快到了。”
水清漪臉色頓時冷了下來。
茱萸卻在這時進來通傳:“大小姐,將軍府蕭小姐來了,正在您的屋子裡頭等著。”
老夫人語重心長道:“清兒,這些年侯府是有些地方委屈了你們母女,但是你小時候,祖母可是一直將你養在身邊。不求你們孝敬我,只希望你們身為侯府子孫,能齊心為侯府盡一份心力。侯府好了,你日後出嫁,也有人撐腰,不會在婆家受了委屈。”
水清漪心中冷笑,老夫人如今有事相求,便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她母親如今身子不適,她都沒有問過半句。
“清兒定當盡力而為。”水清漪福身行了一禮,轉身離開。
水遠之望著水清漪遠去的身影,遲疑道:“祖母,大姐怕是不願意。母親當初給她生了不少事,心裡還是氣惱我們。對不起,祖母都是遠之無用,還教您操心。”
老夫人臉色陰沉,冷聲道:“由不得她!”
……
水清漪回到屋子裡,蕭珮躺在她的床榻上,拿著她繡的鴛鴦枕套左右端詳。
“喜歡?待你成親了,送給你?”水清漪拿過枕套,皺眉道:“上頭有幾根銀針,別戳傷了。”
“這點小傷算得了什麼。”蕭珮不以為意,翻身仰躺在床上,抬頭枕在水清漪的腿上。把玩著她手上的玉指環,甕聲甕氣的說道:“你比我小三歲,都要成親了。我還是孤家寡人!”
“為何不成親?”水清漪撫順她鬢角的發,蕭珮去了邊關兩年,面板是麥色,眉宇間多了幾分英氣,倒是爽利不拘小節的女子。
蕭珮轉動指環的手一頓,沒有說話。
水清漪梳理著她的青絲,也沒有開口。蕭珮的事情,她知道的不多,所以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但是這樣的一個朋友,她很珍惜。只想重新的認識,瞭解她。
想到老夫人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