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國公府
江氏滿眼心疼的看著臉色慘白如紙的喬夢語,心裡悲慼,落淚哀道:“好好的一個孩子,不過一個宴會,就傷成這般。這都到了議親的年紀,如何尋個如意夫婿?”
轉而跪在地上,哭求道:“母親,我統共一兒一女,兒子自小不在身旁,只有語兒大小在我膝下長大。每當想念哥兒時,都是語兒給我解悶兒,才熬過這許多年。如今,她變成這般模樣,倘若是旁人害的,我就是拼了命,也要給她討個公道。”
老夫人已經是八旬老婦,至從兩年前大夫人出了那件事兒後,心裡一直憂心著她過不好,鬱郁成疾。拄著柺杖站在床頭,看了眼那一雙通體發黑的手,彷彿是浸了墨一般。
“你大姐只有這一個女兒,管教嚴謹,沒有縱壞了去。這件事,我已經問了個明白。若不是語兒挑頭,何至於如此?她若是個聰明的,就該知曉清兒那丫頭也是鎮國公里的姑娘,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旁人都沒有擠兌,她倒好,替貴妃出頭,生怕外頭的人不知國公府裡不和睦,姐妹成仇?”老夫人恨鐵不成鋼,滿臉的失望。
“母親……”
老夫人閉了閉眼,不耐煩聽江氏開口,她無非是要瀟兒給她個交代。冷下臉,沉聲道:“清兒會害自個不成?那麼多人瞧著,她如何動手?這琴是誰的,你找誰去!”
這個家,她是管不成了!
江氏心裡頭一急,暗罵這老不死的油鹽不進!知道這次把她逼急了。生怕她惱了喬夢語,將國公府的家業傳給二房,訕訕的說道:“母親,媳婦不是這意思。不管如何,語兒都是為了清兒才廢了雙手。不論怎麼樣也該來瞧瞧語兒,媳婦只是想著語兒這輩子毀了,心裡頭難受。”淚珠兒成串的落了下來。
一旁的喬正國心裡也極度不悅,喬夢語是他最寵愛的女兒,原以為有大好的前程,卻被水清漪被毀了。若當真顧念著情份,這當頭早該來府裡賠罪,可這都什麼時辰了?一句問候的話都不曾有!
正要替江氏說句話,門房匆匆來報:“老夫人,大小姐來了。”
老夫人愁眉舒展,讓老嬤嬤將她攙扶去前廳。
喬正國想了想,也一同跟了過去。
江氏緊緊的攥著手中的繡帕,看著老夫人腳步蹣跚的離開,眼底蓄滿了恨意。喬若瀟不過是嫁出去的人,卻眼巴巴的寵著。而自個的嫡子,卻是不冷不熱。這心肝兒,也歪得太厲害了些!
起身去看喬夢語,見她睜開雙眼,滿目猙獰,就知方才那一番話都給聽了去。心疼的說道:“語兒,你放心,娘不會讓你白遭了罪!”
喬夢語徹底死心了,老夫人哪裡是她的祖母了?心肝兒全偏向了水清漪那賤人!看著依舊僵硬不能動彈的雙手,心裡的恨意如岩漿翻滾,灼燒她的心肺。
神色激動,呼吸愈來愈急促,尖銳的叫喊聲帶著濃烈的恨:“娘,我要她死!要她死!”
憑什麼她好端端的,歡歡喜喜嫁給長孫華錦?而她卻成了一個廢人,前途末路?她何嘗甘心!
江氏慌忙按住激烈的喬夢語,生怕她有個好歹,溫和的安撫道:“你好好養傷,娘自有主張。”
撫順了她凌亂的發,看著喬夢語雙目通紅,裡面充斥著蝕骨的恨,夾著著陰毒,緊咬著牙齒打顫。心裡一陣陣的絞痛,卻又陡然生出了一絲驚慌,眼前這魔障了的喬夢語,對她來說極為的陌生。
就在這時,江氏的心腹蓮花輕輕走來,通傳道:“夫人,大小姐帶著表小姐過來了。”
江氏冷哼一聲,表小姐?不過一個從哪個深山旮旯裡的野種,也配?
聽到細碎的腳步聲,江氏拿著帕子按著眼角,迴轉過身,淚水籟籟的落下,哽咽的說道:“姐姐有了身子,怎得過來了?這一路顛簸,身子要緊。”吩咐蓮花將繡墩搬來。
喬若瀟臉上佈滿了擔憂:“不妨事,倒是語兒……這事因清兒而起,我特地帶她來賠罪。”
趙媽媽立即將備好的禮物,遞給蓮心。
江氏紅著眼圈道:“不過是小事一樁,勞煩姐姐費心了!”頓了頓,看了眼閉目安睡的喬夢語,壓低了聲音:“只是苦了這個孩子,情緒一直不穩,方才喝了安神藥歇下了。”
水清漪素來就知江氏人前一套人後一套,方才說小事,轉眼又訴苦。歉疚的說道:“舅母,妹妹歇下,我們就不打攪了。待妹妹好些了,我再來瞧瞧她。回去後,我會在祠堂給妹妹抄寫佛經祈福!”
罰跪就了事了?
江氏心裡冷笑連連,面上不動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