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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沈度的指示下,虎賁士兵和沈家暗衛們都停了下來,他們握刀執劍,靜立在沈度周圍,沒有再攻擊或防備。
他們都是有武功的人,雖不能在暗夜裡視若白晝,但在暗淡的月光中,仍能看得見兩撥蒙面人的動作。
他們看見了蒙面白衣人持劍而立,也看見了蒙面黑衣人快速遁走。在最後一個黑衣人逃走之後,白衣人也動了起來。不再像來時一樣整齊地“沙沙”作響,而是一個個如白鶴入林一樣,渺無痕跡。
從頭到尾,沈度只是看著,除了那個示意靜止的姿勢,再無別的動作和言辭。直到葉染來到他身邊,疑惑地推了他一把,他才像被注入生氣一樣,臉色才有點點變化。
“阿沈,攻擊我的人,是田戰!”葉染這樣問道,忍不住皺了皺眉。給痛的,他的左腿,被劃了一道口子,雖然不深,卻也見血了。
他上一次在京兆巷子的時候,就與田戰交過手,還傷在他的劍下。這一次,田戰雖然用的是長刀,但出招的角度、收刀的姿勢,都給他一種熟悉的感覺,更重要的是,雖然田戰蒙著臉,但那雙平靜的眸子,令葉染似曾相識。
交戰沒有多久,葉染就知道蒙面黑衣人是田戰了。他正擔心著田戰會不會使出那巷子一劍,就聽到了“沙沙”的腳步聲,接下來的事情就令他目瞪口呆了。神轉折,他這個凡人無法理解。
他都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只是片刻之間。別山這裡除了到底的屍體和四散的弓箭,就只有他們一行人了,就像剛剛來到別山時一樣。
沈度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想父親一直昏迷下去的,三大國公府必定位列其中,這些蒙面黑衣人是成國公府派來的,並沒有讓沈度感到驚訝。
在南風堂時間之後。成國公府就一直很低調。很明顯就是在養精蓄銳,除了在上元節那一次不痛不癢的監視,成國公府並沒有多少動作。然後。就有了這一次別山伏殺。
沈度能預見回來會不太平,也作了充足的準備,但是仍沒有想到,會有這麼多蒙面黑衣人。而且他們還帶來這麼多弓箭!圍攻自己和阿染的人,武功之高招式之詭異。同樣令沈度沒想到。
如果沒有“沙沙”的腳步聲,如果沒有蒙面白衣人出現,沈度都不知道與蒙面黑衣人之間,孰輸孰贏。
“阿沈。那些白衣人是誰?”葉染又問道,然後蹲下身子,然後“嘶啦”一聲將衣衫下襬撕成布條。用來包紮大腿上的刀傷。
“不知道,但幸虧有他們。”沈度這樣回道。目光落在倒地的虎賁士兵身上,神色更加冷峻。
他不知道白衣人是誰,但因白衣人的出現,別山這裡平靜了,白衣人讓黑衣人離開,自是為了黑衣人。但同樣地,隨著黑衣人的離開,最重要的是,最重要的人——鍾豈,並沒有受傷!
說到底,對於沈度一行人來說,白衣人的出現利大於弊。蒙面,是為不欲為人所知,是為掩藏身份,那麼這些白衣人究竟是誰呢?
如果是他認識的,必不會蒙面藏首,那麼最大的可能就是,這些白衣人蒙面,主要是為了不讓黑衣人認出來。
是誰呢?在這樣的紛亂環境下,沈度想不出。
鍾豈手上拿著搗碎的藥材,張著腿,一步一步挪近葉染,將手中的藥材遞了過去,並說道;“拿著,敷上,明日就好了。”
在凌亂的鬍子掩蓋之下,他邋遢的面容是鐵青的。很明顯,這個性情怪異的鐘大夫,此刻心情並不美妙。
“沈大人,這是怎麼回事?”鍾豈的話語,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他那雙清澈的眼睛,也含著幽火。
這幽火,夾雜著憤怒和懼意,就像火焰中心的光一樣,並不如何熾熱,卻能最大限度地灼傷人。
沈度眨了眨眼,然後說道:“沒什麼,只是有人不想我們返回京兆,不想先生治好人而已。”
這是實話,但此境此地說出來,聽在鍾豈的耳中,就有了別一番意味。到現在,鍾豈都深刻記得剛才的情景,那些蒙面黑衣人的劍尖快逼到他身邊,如果不是葉染拼死相互,他肯定受了重傷。
平心而論,鍾豈跟著沈度去京兆,表面上當然是為了沈度開出的種種利誘,但在他的內心深處,同樣有濟世救人的心懷。
若不是沈肅真等著他去醫治,任憑任何許多再誘惑的條件,他也不會這麼急急地跟著出發,也不會硬撐著到別山才停下。
天真純澈之人,內心都有一種堅守。不管為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