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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部分

,道:“姑娘、姑爺,還是早些回去吧!”

依露道:“回去!說不定永遠回不去了。”

他們口中雖不言,但心裡卻知道事情越來越兇險,各人滿懷心事,回到房中熄燈就寢。

南宮平通宵反側,哪裡睡得著覺。他面上雖已麻木,但心裡卻是思潮萬端,想起了雙親,想起了故友,也想起了許多他不願意想的事。只見蠟燭漸短,長夜漸去,他卻仍然沒有合過眼睛。

萬籟俱寂之中,突聽窗外響起了一陣衣袂帶風之聲,接著,只聽“吱、吱”兩聲輕響!

他心頭一震,霍然坐了起來,院外又是“吱、吱”兩聲,乍聽有如蟲鳴,但南宮平面色卻為之大變!

他還記得這聲音,他記得這聲音正是他初入師門時,與同門弟兄,在夜涼如水的夏夜,以捉迷藏來練輕功時的暗號。

那時他們都還年幼,童心未泯的龍飛,帶著他們在樹林裡捉迷藏,使得他們不覺是在練輕功,而彷彿是在遊戲,這一份用心,是多麼善良。

剎那間,他心頭熱血上湧,往目的記憶,在他腦海中又變得如此清晰。

他狂喜暗忖:“難道是大師兄來了麼!”身形後聳,穿窗而出,只見一條黑影伏身簷上,見到他穿窗而出,便遙遙招了招手。

南宮平再不思索,飛掠而起,只見人影已躍到另一重院落,卓立在一一株巨樹的陰影下。

他一掠而前,目光凝注,暗影中,他依稀辨出這人竟是他的三師兄石沉。分別已久的同門師兄,驟然相逢,他只覺心頭一陣狂喜,一把握住石沉的手掌,道:“三師兄,你……你……”

喉頭一陣哽咽,眼中泛起淚光,再也說不下去。

黑暗中,往昔英俊挺逸的石沉,此刻竟是神色頹敗,面容憔悴,連雙目都顯得黯淡無光。

他再也不是往昔那英俊挺逸的石沉了,他彷彿已變成一具行屍走肉,仟悔著往昔的罪惡,等待著日後的死亡。

南宮平心頭愕然,既悲又喜,只聽石沉緩緩道:“我聽說你在這裡,就趕來了。”他語聲沉重緩慢,語聲中竟也失去了往昔的精神,有如自墳墓發出一樣。

南宮平黯然道:“你既來了,為何不進去?”:石沉緩緩搖了搖頭,空虛黯淡的目光中,流露出一種絕望的悲哀,緩緩道,“我不能進去,我只是來告訴你,不要聽任何人的話,不要答應任何事,我……我說的就只能有這麼多了。”

南宮平呆了半晌,慘然道:“你……你近來好麼?這些日子你在哪裡?是不是和大嫂在一起?”

石沉空虛絕望的目光,遙視著天畔的一顆孤星,出神許久,突然緩緩道:“我是個不祥的人,滿身都是不可饒恕的罪孽,你……你……以後你萬萬不要再認我這個師兄,最好當我已經死了。”

南宮平忍不住淚珠滿盈,顫聲道:“師兄,無論如何,你都是我的師兄……”

石沉搖了搖頭,仰夭嘆了口長長的氣,突然伸手一抹眼簾,道:“多自珍重,我去了。”話聲未落,他已擰轉身形,如飛掠去。那消瘦的身影,在一剎那間,便被無邊的黑暗完全吞沒。

第二十章 撲朔迷離

夜色清寂,夜風蕭瑟,南宮平佇立在清冷空曠的院落中,無邊的黑暗包圍著他,沉重的心情,更加沉重了。

石沉是同門五人中最剛毅木訥的一個。

但是他那頹敗的神色,憔悴的面容,早已失去了昔日俊逸挺秀的光彩!

要不是經歷了一番慘痛而絕望的遭遇,決不會使他一變如斯!自從華山分手,師旯弟姐妹各自漂泊東西,將近一年半沒見過面,石沉匆匆地來又匆匆地走,難道是逃避著什麼?南宮平沉重的心情中不禁又加雜著悲愁與辛酸!

南宮平再也無法掩抑胸中那股悲憤的情感,猶如山洪爆發,滿眶熱淚,滾滾而下!

夜風吹過樹梢,發出沙沙之聲,樹影掩映中,另一個孤瘦的身影悄悄地仁立在南宮平身後。

南宮平霍然轉身,身後那人竟然是葉曼青,面上流露著些微的驚愕,她那秋水般的明亮雙眸裡,充滿了幽怨而又關注的複雜清感。

“你哭了?”葉曼青問。

“沒有!”

南自平倔傲地昂了昂頭,勉強地一笑,但這些都無法掩飾他臉上狼藉的淚痕!

葉曼青緩步上前,輕聲說道:“夜寒露重,你早點回房歇息吧!”

南宮平感激的瞥了她一眼,微微一一嘆,走回房內。

殘燭搖曳,昏黃黯談的燭光,映